边歇语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其他人建立过这种“只是因为你关心我,我就会感到幸福”的亲密关系了。
魔界官府的工作非常清闲,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魔界几乎没有多少人需要管的原因。
“我们先回酒馆吧。”
魔界官府和贺家勾结的证据以后有机会还能找到,就算没有找到也无关紧要,但是贺言远的眼睛的情况现在片刻也耽搁不得。
边歇语牵着贺言远的手,皱着眉,原本爱笑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焦急的神态。
明明是贺言远的眼睛出了问题,边歇语却觉得自己比贺言远还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贺言远看着她焦急的样子,问边歇语:“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这么慌张吗?”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边歇语几乎是不加思考地回答了贺言远。
“不是。”
刚一说出口,边歇语就后悔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这么轻率地回答贺言远的问题的。
她以为贺言远大概会因为这句话露出失落的表情的,但是贺言远没有。
白色的绷带缠绕在贺言远的眼睛上,边歇语牵着他的手,越发觉得自己不太理解贺言远。
“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但是你是我在青囊门派的师兄,也是我的搭档,如果你受伤,我会很苦恼。”
“那看来我是你重要的人”,贺言远这种人大概从来不会有羞窘这种情绪,“至少在你眼里,我不是那种死是活都无所谓的无关紧要的人。”
“不会的”,边歇语想起祈那天祈奇奇怪怪的表现,趁着它还在储存空间里睡觉,就问贺言远,“你和祈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吗?”
“我猜祈说这件事是与我有关的事儿,我猜的对吗?”,他嘴角带着一点笑问边歇语,“你想知道有关于我的事儿吗?”
又是差不多的问题。
当初祈问她时,她选择了暂时逃避,现在贺言远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那我可能要说你不喜欢听的话了”,贺言远转过脸看着边歇语,征求她的意见,“不论听到什么,你可以不要不高兴吗?”
“你说吧。”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虽然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自私,但我已经对剑冢立誓了”,贺言远顿了顿,“如果我完完全全变成了异化,可以麻烦你杀了我吗?”
“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吗?”
“贺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
“我答应你。”
边歇语最终还是选择答应贺言远的请求,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没有什么实感。
贺家、何家培养异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想要借异化实现什么目的,为什么一直不肯放过贺言远?
她都不知道。
“你问了我问题,我好好回答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就像是之前,在风华酒楼你问我问题一样。”
距离回到酒楼还有一段时间,边歇语也想知道贺言远想问她什么问题。
“你问吧。”
“如果我这只眼睛因为异化真的看不到了,还能继续当你的搭档吗?”
“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贺言远是不是在苦笑,“比起散绮和明霞,你会因为我看不见而更多喜欢我一些吗?”
“说不定会,你很介意我同情你吗?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吧。”
边歇语用手推开了酒楼的门,屋里几乎没有多少人,只有邹叔一个人坐在柜台发呆。
“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他先和最先走进来的边歇语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到了跟在边歇语身后的贺言远。
“怎么这位去官府当衙役回来还负伤了,魔界的官府还真是蛮可怕的。”
边歇语回过头一看,原本洁白的绷带已经被贺言远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而在回来的路上,难怪贺言远在回来的路上一直用手捂着眼睛,还问她什么“如果他以后一只眼睛看不见该怎么办”的话。
邹叔看了一眼贺言远被纱布包着的眼睛,匆匆忙忙地去门外贴了一张“今日因事停止营业”的告示,然后将酒楼的门从里面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