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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灼在病房里没有等来他爹替他“报仇雪恨”的消息,倒是等来了一份花边报纸。
头版头条是:“商界大佬陆云臻和沈清明酒会共舞,暗生情愫。”,配图是两人跳舞的照片。
陆灼下巴都惊掉了,陆云臻说要替他报仇就是这么报的,怎么还跟人好上了?
他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把报纸揉皱了投进垃圾桶里。
“这些媒体八卦还真他妈爱瞎写,真以为全世界都是同性恋呢,陆云臻那种铁直男怎么可能会喜欢沈清明那种老男人。”
这么想着,陆灼舒坦多了,笃定陆云臻和沈清明跳舞不过是因为社交礼仪。陆云臻这只老狐狸肯定是想先和沈清明套近乎,熟络了以后才好下手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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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又来一个不速之客,出乎他的意料,是沈玉。
见到沈玉,陆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这副样子全是拜这个小娘炮所赐。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啊!”
沈玉把手上的车矢菊插在他病房的花瓶里,又把花瓣整理了一下后才抬头面对他。
他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陆灼把头一扭,看向窗外,“不需要,你离我远一点就好,自打碰上你,就没好事。”
沈玉还是自顾自地道歉,“对不起,我爸把你打成这样,但你平日里那么欺负我,他打你也是应该的。”
陆灼差点吐血,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我觉得你一直对我有点误会,以为我喜欢你?”沈玉也终于愿意和陆灼坦诚地把话说开。
陆灼转过头看向他,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寂静的琥珀,其他任何人投进他的眼睛里都沉默无声,只有陆灼,一投进去,便泛起粼粼的光。
所以陆灼总觉得他对自己是特别的,他又有些慌乱地把眼睛移开去,嘴上还反驳,“我可没这么认为,老子只是单纯讨厌长得像女人的男人。”
沈玉似乎不信他任何解释,还是自顾自地说着,“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哥哥。”
“你哥哥?”陆灼突然有了点兴趣,“沈清明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啊,有你这么个十八岁的儿子还不够,还有一个更大的?他到底几岁开始就跟女的好上了啊?那时候毛长齐了吗?真是世风日下。”
“不是亲哥哥,是我在孤儿院时认识的一个哥哥。”
陆灼好奇,“你在孤儿院待过?”
“我八岁之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沈玉看着陆灼,目光中透着陈旧的眷念,“我在孤儿院认识了那个哥哥,他对我很好,我被欺负时一直替我出头,可后来他被领养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陆灼看着这双眼睛,忽然觉得很久以前似乎见过他。他知道自己小时候也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直到十岁才被陆云臻带走,但十岁以后的一场高烧让他忘掉了大多事,他只知道自己在孤儿院出生,在孤儿院长大,但忘记孤儿院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了。
也许有万分之一中可能,他们是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的。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陆灼问他。
沈玉看着他分明像是看着故人,但他还是否认了,“没有,不曾见过。”
听他这么说,陆灼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来只是想对你说,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害怕我,要是你真的那么讨厌我的话,我可以转学。”
沈玉要跟他划清界限,陆灼却有些不大乐意了,“我也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哎,算了,你不用转学,其实你人还不错,想和我当哥们也不是不行……”
许是因为同在在孤儿院成长的经历,让陆灼对他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而且脱去有色眼镜后,沈玉人确实不错,长得好看,头脑也好,如果能当朋友的话也未尝不可。
沈玉笑了,没说什么,笑起来很好看。
陆灼忽然又对他的身世来了兴趣,“对了,你爹不是沈清明吗,你怎么又会在孤儿院长大?难道那家伙始乱终弃,抛弃你和你妈?”
沈玉坦诚道,“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父亲因他而死,后来我妈也病故了,就把我送去孤儿院了,我到八岁时才被他领养。”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才三十几就有儿子了。”
想起沈清明,陆灼就一股子怒气,“被他收养算你倒霉,那家伙不是好人,心狠手辣。”
“他对我父亲的死负有责任,所以对我就特别维护,以此想补偿我。以后只要你不欺负他儿子,我保证他不会动你一根指头的。”沈玉道。
“我才懒得欺负你呢,本大爷很忙的。”他将被子往自己头上一蒙,“本大爷要睡觉了,你请回吧。”
尽管陆灼已和沈玉冰释前嫌,但是对沈清明,他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在病房里无所事事的每一天,脑子里都能涌出无数折磨沈清明的想法,但最后都因任务的难度系数过高而不得不放弃。
他只能寄希望于陆云臻了,希望陆云臻不要色迷心窍,就这么放过沈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