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大亮,人们陆陆续续起床,该干活的干活,打猪草的打猪草,河边洗衣服的人也多了起来。
她们原本说着昨夜的事,但不知谁提了一句,赵大洪昨晚打人打得可熟练了,又慢慢提到了阮霖以前估摸没少挨打。
她们一想,还真是如此,阮霖可真够可怜,赵大洪和王兴元昨个活该。
不过说着说着,有人心底泛酸:“霖哥儿脑子还挺活络,能挣到县里少爷的银子。”
“这事肯定是赵秀才想出来的,哥儿哪儿有汉子厉害。”
“那之前也没见赵秀才收拾菜地,我猜这是霖哥儿想的。”
“你们别想了,咱们就算能收拾成那样,杨瑞不也说了,那是玩游戏,还要会写字,你们会不,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更别说啥游戏。”
也是,酸了一会儿人们不酸了。
距离太大,酸不起来。
路过河边的赵榆驻足片刻,快步去了阮霖家里,他到时看到赵世安正给阮霖包扎手,只是脑袋未免离得太近。
赵榆重重咳嗽一声,这才进了门。
赵世安不满道:“你来干什么?”
没一点眼色,没看到他正和阮霖卿卿我我。
阮霖拍了下赵世安的胳膊,又拍了拍旁边的凳子:“榆哥儿,来这儿坐。”
赵榆压根没搭理赵世安,他坐下也不迂回,直接问道:“霖哥,你怎么想到了这么奇怪的挣钱法子?”
从昨个起,他小爹不住地夸阮霖,赵榆倒不是吃醋,他只是想成为和阮霖一样的人,那小爹以后一定会比现在还要喜爱他。
阮霖活动了包扎好的手心,先说了四个字:“读书开智。”
“多读书,书中蕴含大千世界,但不可全信,要树立你自己的思想,多去思考。”
“就如同你在树上看下面土地一样,等你读的书多了,那么你所看到的风景会变得不同。”
赵榆听得愣怔住,他很快激动的双颊发红,立志道:“霖哥,从今天起,我还要识字练字,我要多多读书。”
阮霖眨巴眨巴眼继续道:“以上为其一,其二则是我小时候见识过类似的游戏。”
赵榆:“……”
赵世安没憋住,在一旁拍着桌子笑。
阮霖面无表情给了赵世安一脚,而后摸了摸赵榆的脑袋温和说道:“你现在正是小时候,也看到了这个游戏。”
赵榆若有所思,阮霖没去打扰。
赵榆走之前问阮霖还能继续教他识字吗,阮霖点头,在赵榆回去前,阮霖去屋里把糕点和金橙装了些,让赵榆拿回去。
·
在家里歇息了会儿,快到午时阮霖拿着自己画的簪子去了县里,赵世安颠颠跟着。
这是阮霖前几日看到何思头上戴的簪子所想到的事,他依稀记得一些好看又亮闪闪的簪子,他把记忆中的簪子样式画了下来,又稍加改变。
他准备去卖这些簪子样式,这个事能不能成阮霖心里没底,不过总要试试,不行就不行,要是行了就当意外得来的钱财。
阮霖去了千山县最大的首饰铺子,落云阁,两个人到了门前,往里面看,铺子人不多,只零星几个,不过铺面挺大。
进去后他俩先闻到一股暖香,阮霖去看了簪子,铺子里的伙计看到他俩,忙迎了上去。
这边的人都是人精,打眼一看就能大概察觉出来人能买得起哪儿种价位的首饰。
不过伙计今个倒是迷惑,进铺子的哥儿穿着短褐,不像富家哥儿,他身后的汉子倒是长袍,但布料着实一般。
可这俩人的脸和气质却属上乘,他挂上笑脸,问两位想买什么。
阮霖看了一圈,确定了铺子里没他画的样式,他从怀里拿出纸,打开一张道:“不知你们收不收簪子样式?”
伙计一愣,他们铺子的各种首饰样式是有人专人画的,他刚要拒绝,下意识瞄了一眼,话堵在了嘴边。
纵然他不懂画,但也能看出画中的簪子挺新奇别致,他立马道:“两位随我去旁边屋里坐坐,掌柜的出去收账,怕是还要一会儿回来,辛苦两位等等。”
阮霖和赵世安坐在屋里刚喝了一杯茶,掌柜的回来了,掌柜姓李,是个圆乎乎个头不高的中年汉子,他唇边两侧留有胡子。
在看到阮霖拿出三个簪子样式后,他摸了摸胡子开价:“阮少爷,一个簪子样式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