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字还没落地,简辽粼粼眼眸睁开,盛着未褪的潮意,他的视线寻找着周蓑云的眼睛,叹了口气,庆幸道:“不是发狠的时候。”
“什么?”周蓑云扶他坐起。
简辽燃解了一身警惕,递出笑意,“刚刚在河里,你和怒目金刚一样,瞪得水鬼都跑了。”
周蓑云将信将疑。
荀好天整饬白大褂,问简辽燃:“你感觉怎么样?”
简辽燃松动全身肌肉,将刚刚在意识世界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总结:“虽然只是片段,但就是感觉很多东西通了。剩下的慢慢恢复吧。”
荀好天谨慎为主,劝:“应激反应会越来越弱,但被压抑的其他情绪也会陆续上来,好在你现在已经成年,对待这些情绪比孩子时期要更理智,更成熟。后边你抽空再过来复诊。”
周蓑云又坐回屏风外,听简辽燃与荀好天聊后续的治疗方案。
“你说你的易感期变频繁了?”两个人不知何时就聊到了身体掌控力上面,简辽燃将隐私的事也跟荀好天说了。
简辽燃不以为意:“或许是年轻人内分泌失调吧。”
“我倒认为可能是你的应激综合征缓解,导致你的腺体继续发育或者产生病变。”
荀好天摸出手机,划拉到一个人名,递给简辽燃看:“这位是我师兄,从事腺体整容已经十几年,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而且他的客户都非富即贵,在他那里就诊保密性很高,方便的话,你去找他。”
简辽燃:“行,你把他推给我。”
荀好天松口气,将人送出屏风,嘱咐:“一定要去看,这病可大可小。”
简辽燃本来还想逞能说多半是因为自己年轻气盛,瞥见周蓑云,立马改了口:“是,关系后半生幸福,是得重视。”
荀好天留人下来喝咖啡,简辽燃谢绝了,他看了看时间,问周蓑云:“一起去吃饭?”
荀好天也盯着周蓑云,笑道:“再精妙的治疗都不如一朵解语花。周先生功德无量啊。”
周蓑云淡淡应着:“主要是他争气,我就在旁边看着。”
“不是谁都能看着他,也不是谁都能看好他。”荀好天十二分诚挚,与周蓑云再次握手:“总之,我也要感谢你,让治疗的成果往前跨越了惊人的一步。”
简辽燃再添一把火:“大概是这个人命里带了救我的运势。要不怎么信息素匹配能高到98%。”
这下连荀好天都错愕,像盯着动物园里两头绝种的白犀牛,赞叹:“二位前途无量。”
简辽燃跟他对暗号似的:“好说好说。”
周蓑云笑出声:“走吧,别耽误荀医生接诊。”
简辽燃定了附近一家私房菜,两人从从容容吃了顿饭,回南桐别苑时,大门口仍旧绕着一些生人。
周蓑云淡去的忧色又浮现,这么下去决赛前可能就包不住了。
上了楼,临分开前,周蓑云抓住简辽燃未完的重要事不放:“我后天就要飞去决赛,明天就去把病看了。”
简辽燃方才吃饭喝了点红酒,半会儿脸便飞红,醉态稍露,昨晚打的抑制针剂量足以应付两三个月,可这会儿效用已经迅速减退。
“别拒绝,把病看了,踏踏实实去国外拍MV。”
简辽燃想拒绝的话转到唇边,莫名其妙变成一抹笑,压也不压住,说:“你管人时候挺凶。”
“我认真的。”
“知道了,明天早上就去行吧?”简辽燃出电梯,回头不紧不慢追补一句:“你跟别人当兄弟,也这么管着人家?”
周蓑云瞪他:“我就你一个半路非要认下的兄弟。”
电梯门关了,那股子瞪人的气势瞬间消散,周蓑云拉了拉领口,被简辽燃的信息素惹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