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慢慢低下头,一股清香袭卷而下,逐渐漫入口腔中,弥漫在唇齿之间。
许韵这次学了乖,没有张嘴。
为了不弄掉她唇上的口脂,裴熠没有停留多久,浅尝辄止。
交缠的气息离开时,目光一直落在那张红润饱满的唇瓣上,久久未曾移开:“阿韵,明日我要离开京城一趟。”
许韵问:“去哪里?”
裴熠伸手理了下她鬓角的发丝:“最多两个月。”
许韵愣了愣,心底冒出一缕酸涩:“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温热的身躯席卷来,紧紧包裹住她的身子,有些冰凉的双手触摸上他的胸膛。
滚烫,热烈。
她慢慢将头靠近,耳边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丝毫不作假,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裴熠垂下眼睫,下巴轻轻靠着她的发顶,腰间的双手不断收紧。
声音有些发哑:“最重要的事。”
许韵不再是以前那个处处端庄有礼的名门贵女,她也不想当什么体贴大度的女子。
她皱着眉,裴熠胸前的衣襟被那双手抓得皱皱巴巴,“那在你心里,”语气明显停顿了下,“什么是最重要的事?”
腰间的禁锢不知何时消失,那双不安分捣乱的双手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
许韵从未觉得,有人的承诺会如此动听珍贵。
他的眼神太过赤诚,让人堕入深渊,赤裸裸将他的欲望放大无疑。
“许韵。”
她茫然地抬起头,以为他在叫她的名字。
他凑下来,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笑了笑。
“是许韵。”
裴熠张了下嘴唇,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许韵最终还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及笄宴过后,上门提亲的人纷沓而至,不止许相旬夫妇,就连许韵自己也措手不及。
来人家世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许韵站在垂花拱门的拐角处,平淡地看着爹娘又送走一位上门的媒婆。
待知道这几日来人的身份时,许韵微微皱了下眉。
一半太子的人,一半二皇子的人,还有极少数无党派者。
旬国公府,终究还是要成为那群人皇权争夺的棋子,连她也不例外。
许韵回到房间时,王氏正在房中等着她。
“母亲,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王氏佯装生气:“怎么,我不能来看看女儿吗?”
许韵坐在她身旁,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卖乖起来:“才不是,阿韵天天都想和母亲一起。”
王氏点了下她的额头,假意呵斥:“你已经十五了,是个大姑娘了。”
许韵眼皮一跳,心头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王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试探道:“阿韵,这几日来提亲的世家公子,你可有中意的?”
许韵连连摇头,表情委屈极了:“母亲莫不是想那么快把我嫁出去。”
王氏拧着眉头,原本雍容富态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丝皱纹,面色也憔悴了些。
“胡说,那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我和你父亲心里是放在第一位,天天着急着。”
许韵起身去倒了一杯热茶,安抚着妇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女儿不急着嫁人,还想多陪陪爹娘。”
话到此处,王氏深深地抬了口气,他们又何曾想催促着女儿嫁人。
她眸光一动,转念一想:“若是这些公子不合阿韵的眼,那,知舟呢?”
一口茶还未下腹,许韵咳嗽了几声,险些被呛到。
“母亲莫不是糊涂了,那是二表哥,阿韵对他并无别的男女之情。”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侄子,虽然性子散漫了些,目前看来也还是可圈可点的郎君。
王氏有些着急:“可我看知舟似乎对你很有好感。”
生怕亲娘下一句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许韵赶忙打断她:“我知道,我们在扬州就已经说清楚了,只是表兄妹,最亲的家人。”
“阿韵。”王氏冷静下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是熠儿?”
她早就发觉了许韵对那孩子的特殊,只是未曾直白地开口询问过。
许韵眨了下眼,有些羞涩:“嗯。”
放在以前,就算两家结亲可能会受到天子的阻拦,王氏也会毫无遗力地支持女儿。
可是现在。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看最近那孩子的表现,对阿韵似乎也有情谊。
王氏有些摇摆不定,谁不希望女儿和心上人厮守终身。
想起及笄那日丈夫对她说的话,她摇了下头,瞬间坚定下决心。
“裴熠不行。”
明明爹娘打小就很喜欢裴熠,为何现在却突然转变了态度。
还不等许韵开口,王氏表情严肃地看着她:“如果可以,你的婚事交给你父亲来抉择,那些上门来求亲的都不合适。”
“我不愿意。”她语气突然有些冲动。
站起身子,第一次大声地反驳母亲:“我不要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