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恍然大悟。
一定是那个大坏蛋四皇子把她绑来的!
可他绑自己有何用?难不成也要对她下合欢散吗?
纪棠回想起方才进屋时房间那股奇怪的味道,不禁心里泛出寒意。
遭了,她很有可能是中了合欢散!
“如今该怎么办?殿下待会儿过来,怎么解释那姑娘脑袋上的血?”
“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解决了,再伪装成逃跑不慎摔了下去?”
不知是她脑袋上的伤所致,渐渐地,纪棠有些听不清外面的话了。
好似有人在哭,有人在叫,不一会儿,又陷入沉静。
她静下心来回忆哥哥从前教给她的防身术,好歹也是出身于武将世家,解开这些绳索对她来说并不算困难。
纪棠暗自腹诽,果然大坏蛋的身边也有一群大坏蛋!还未想好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就听“吱呀”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她停了动作,闭上眼,继续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所有人,带回官府严刑拷问。”
说话那人声音带着怒意,却叫她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头上的痛意太甚,她已经没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视线越来越模糊,宛如层层的蜘蛛网覆盖在她眼皮上,压得她看不清,连耳朵都受到了影响。
这种感觉很像小时候她被拐子拐跑那次,只是不知这次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幸运,有言清从天而降来救她了。
手脚上的束缚被飞快解开,嘴里的棉布也被拿开,身体轻飘飘地被人打横抱起,她很想看清那人是谁,可是做不到。
会是他吗?
纪棠偷偷掀起眼皮,隐约见到一张好看朦胧的脸。
她笑道:“我真是好运,又有神仙下凡来救我了。”
阿娘说了,上天会眷顾爱笑的孩子。
她就是好命。
不知过了多久,纪棠再次睁眼,发现身处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
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她活动了一下手腕,上面遍布紫青瘢痕。
大坏蛋,下手真重!
救她的人又是谁呢?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言清脸色沉得发黑,见她醒了连忙摸摸她的额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纪棠鼻尖一酸,险些就要哭出来:“有。”
言清有些慌乱:“我叫大夫进来看看。”
“等等——”纪棠拉住他的手,指了指肚子:“我饿了。”
一天没吃东西,都快饿晕了。
吃饱饭后,纪棠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言清敛起笑容,轻咳一声:“我派人暗中保护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这样啊。”纪棠靠在床边,心口那里酸麻肿胀。
她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忽地一拍大腿:“哎呀,你有去过我家吗?”
经过上次离家出走的事后,纪夫人不准她随意再跑出去,美其名曰管管她上窜下跳的性子。
此事若被他们知晓,可谓是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已经知会过了。”
“那就好。”纪棠扭了脖子,余光瞥见言清的脸上多了几道细小的伤痕,忙问道:“你的脸......”
言清避开她的探究:“怎么了?”
“你的脸怎么又受伤了?”纪棠凑近了看:“该不会跟人打架了吧?”
言清身形一顿:“没有。”
“你又不承认!”纪棠指着他额头上的红肿:“你亲自动手把他们打了吗?可你是官,这样做会不会有影响?”
“我没什么事的,知道饿,能认出你是谁,没有像话本子那样被锤了就失忆,你不要为了我......”
“抱歉,我做不到。”言清看着她,说出的话带着几分调皮的少年意味:“我这人小心眼,睚眦必报,被欺负必定要还回去。”
“所以,恕难从命。”
虽说他嘴依旧很硬,但纪棠还是感觉甜丝丝的。
紧接着,又听言清继续:“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然呢?”纪棠捏着他的脸,干脆将女登徒子的行径做到底,认真观察着。
怎么又破相了呢.....
就在此时,抱竹洪亮的嗓音传来:“大人,那几人都解决......”
两人距离很近、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画面冲击力太强,抱竹哪里想到,他去善后这么短短一瞬间,两人就......
没眼看。
耳鬓厮磨,互相依偎,简直、简直太好了!
随后,房门被轻轻关上,临走时,抱竹还贴心地吩咐其他人莫要打扰。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静。
纪棠松了手,呆呆地盯着他的伤口。
良久,她轻声开口:“因为我,你又破相了。”
言清挑眉:“嗯?”
纪棠对上他的眼神,试探性问了一句:“两次破相都是因为我,不知我该如何补偿?”
言清对她的话很意外,笑道:“好啊,上次你还答应过我一件事。”
“我想好了,那就以身相许吧。”
纪棠下意识看向自己胸口,脑子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恐怕不太行。
她抱着肩膀,做出防备似的动作:“能不能换一个?”
言清撑着下巴看她,心觉逗她好玩得紧:“不能。”
“那,那当我方才的话没说,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纪棠如做贼般匆匆穿鞋下床,言清堵在她面前,似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纪棠,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可你也没说是这种要求啊!”
纪棠回想起上次在莺翠楼看到的画面,小脸红得简直要滴血。
一定是四皇子给她也下了合欢散,不然,不然怎么会看着他犯糊涂呢?
她以为顶多是亲亲抱抱之类的,没想到开口就这么......
这么过分!
她才不会傻乎乎中了他的圈套呢。
言清俯身靠近她:“可你亲了我,亲了就要负责。”
“你是强盗吗?”纪棠捂着心口,那里扑通跳个不停。
“真要算起来明明是你主动的,你亲我两次,我只亲了你一次,怎么说也是你不对吧?”
纪棠掰着手指头给他数:“河边救我一次,我还给你一次,在你家又一次......看吧,两次都是你主动的。”
“所以,我、拒、绝、以、身、相、许。”
言清也没恼,笑意更甚:“那换我以身相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