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大休便结束了,哥哥们恢复了忙碌的日子,白日里家里就只剩下阿桃和父亲母亲了,对此,阿桃挺开心的。
以前父亲要养家糊口,每日早出晚归,陪自己的时间并不多,阿桃想着明年就要嫁了,能多陪陪父亲也好,让阿桃奇怪的是,母亲却越来越忙碌了,几乎每天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应酬,这不,前脚哥哥们刚出门没多久,母亲就要准备出门了,说是曹夫人约她去打牌。
这样的日子连续了好几天,阿桃忍不住了,“娘,我跟您一起去。”
江氏正对镜整容,敷衍道:“曹夫人家里没有和你一般大的姑娘,你去了一个人呆着多没劲,阿桃乖,好好在家陪你爹。”
阿桃撇撇嘴:“您都不陪我爹,我陪个什么劲。”
江氏昵女儿一眼:“没大没小的,连你爹娘也敢调侃,看把你惯的!”
阿桃轻哼一声,见陈娘子过来了,转去挽着陈娘子胳膊,甜美乖巧的让人无法拒绝:“陈姨,我娘一天天的都出去干嘛啊?您跟我说说。”
这段日子陈娘子一直帮着江氏打理后宅,陈娘子聪明能干,和江氏也合得来,江氏便再招了个厨娘,提了陈娘子做了女管事,陈娘子便一直跟在江氏身边伺候了。
陈娘子看眼江氏,无奈笑道:“姑娘不知道,这城里的夫人太太们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约着打牌,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是维护人情关系。”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阿桃总感觉母亲有些神神秘秘的。
江氏收拾好了,对阿桃道:“好了,去找你爹去吧,我要出门了。”话说完就跟陈娘子一起走了。
阿桃气馁,去书房寻父亲。
田友诚如今是彻底闲下来了,平日里除了陪陪妻女,便是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阿桃过来时,见父亲修竹一般立于窗前,手持《千金方》,儒雅俊逸,简直就是话本子里的俊雅书生,阿桃摇摇头,想不明白母亲怎么舍得放着这么好的父亲在家,天天出去打牌,如若是她,定要时时围在正哥哥身边。
想起柳正,阿桃有些心塞,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到柳正了,她明白柳正不好时常过来,只是她就是想他,唯一的安慰,就是知道他就在隔壁,即使见不着,心里也踏实些...
田友诚回眸见女儿看着自己怔怔的发呆,好笑道:“阿桃怎么了?”
阿桃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父亲身边,将父亲手里的书夺过来放到一旁柜子上,娇娇的道:“爹爹别看了,我娘天天不着家,爹爹不管管吗?”
田友诚轻刮一下女儿小巧圆润的鼻头,笑道:“不准调侃你娘。”
阿桃轻哼一声:“爹就知道偏心娘!”
田友诚摇头笑,扶着女儿肩背往外走,叹道:“你娘这么些年困于家务之事,囿于我们家那小小的院子,如今家里有条件了,她多出去走走,结交一些友人也好。”
阿桃想起母亲操持家务,照顾儿女的辛苦,也心疼起母亲了,不过亲娘要心疼,亲爹也不能落下,挽着父亲手臂,言笑晏晏道:“那我娘不陪我,爹陪我出去逛逛。”
田友诚也乐意多陪陪女儿,毕竟最多两年女儿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思及此,田友诚也没心思想天天不着家的妻子了,带着宝贝女儿出门游玩,好好珍惜与女儿相处的时光。
夜深人静,江氏洗漱完刚进被窝就被丈夫搂进了怀里,例行每日一问:“今日赢了多少银子?”
江氏埋在丈夫怀里,懒懒道:“输了。”
田友诚轻笑一声:“既然输比赢多,以后少玩些。”
江氏抬头看丈夫,挑眉道:“怎么,我输了银子,你不高兴了?”
田友诚笑了笑:“没有,我知道你心里有数,就是怕你总输,坏了心情。”
江氏满意了,嘴角翘了起来,搂着丈夫低低道:“行,以后少玩些。”
田友诚将妻子搂得紧了些,幽幽道:“那是不是能多些时间陪我了?”
江氏咯咯咯笑了起来:“一把年纪了,不害臊!”
田友诚抿了抿嘴,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怎么?嫌我老了?”
江氏挣开些丈夫的怀抱,抬头打量丈夫。
四十二岁的丈夫,还没有蓄髯,面庞干净俊朗,和初识的那个玉面郎中区别并不大,江氏捧着丈夫的脸,贴上去亲了一大口,笑的温柔:“不老,跟以前一样俊!”
田友诚眼里盛满了笑意,江氏看了心里更美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再给了丈夫一颗糖:“这段时间冷落你了,是我不对,明日我好好陪你。”
闻言,田友诚的笑容里就多了一丝委屈,将妻子搂回来,发泄般道:“还等什么明日,现在就好好陪我。”
丈夫心里有怨气,江氏不敢忤逆,好好补偿了丈夫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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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桃都计划好了今日与父亲去城外的紫金山游玩,却被母亲拉到了马车上。
马车咕噜咕噜的前行,田友诚也满肚子疑惑:“到底去哪?神神秘秘的?”
阿桃撅撅嘴:“我问了我娘好几遍了,就是不说,爹等着吧,反正看我娘笑那样子,肯定是好事。”
田友诚看着妻子兴高采烈的样子,笑笑:“阿桃说的也对,总之你娘不会把咱父女俩卖了。”
阿桃笑嘻嘻的道:“我娘可舍不得卖我,您可就难说了。”
田友诚刚张开嘴就被妻子瞪的不敢开口了。
江氏训道:“少编排我,小心真把你俩卖了。”
田友诚给女儿使个眼色,夫人可是不能得罪的,老老实实等着就行。
马车停下,田友诚父女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医馆,阿桃不明所以,田友诚心里却已有了猜测。自己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只做一个布衣郎中,妻子是要买下这家医馆,只是怕是要花不少银子。
看着言笑晏晏的妻子,田友诚只觉得得妻如此,此生足矣。
江氏睨丈夫一眼:“怎么?高兴傻了?”
田友诚心里翻江倒海:“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