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喜怒无常嘛!经理稍稍放下心,更加真诚地介绍其余款式的婚纱。
“啪!”
他收回刚刚的话。
谢玄英被打的头偏了过去,他用舌尖顶了顶疼痛的口腔,低垂的眼眸晦暗不明。
薄玉卿上前一步伸手拽住谢玄英的西装领结,让对方强行低头与他平视,用低微的声音耳语道:
“你在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协议里写的清清楚楚,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利益合作,除了那该死的发情期,这辈子我们都不会碰几次面,婚纱?你把我当你养的金丝雀了?”
攥着领结的指节微微泛起粉红,明明是极为璀璨的金轮,含着的情绪却是那么阴冷。
谢玄英微怔,听清这番话后放松身体,从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上身往前压,唇几乎要落在桃花瓣上,他的动作亲密,语调轻微冷淡:“我还以为卿卿这么激动是在意请柬上谁的名字在前,婚纱不是Omega婚礼上的梦寐以求么?什么金丝雀,我是在讨好你。”
薄玉卿难以忍受松开衣领,后退半步与谢玄英保持距离。
“谢玄英,你真恶心。”
回到薄宅的时间正值晚上七点,管家刚安排好老爷的晚餐,回正厅送餐盘的路上无意间朝外面瞥了眼,发现小少爷的车恰巧停在门前。
他愣了愣,随即快步小跑过去。
哑光银灰的车身熄了火静默在黑夜里,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小少爷,管家先过去敲开了车窗。
修长的指尖在轮盘上轻点,伴随一阵脚步声而停下敲击的动作。车窗无声下降,是岑管家。
岑管家眉间有些担忧,神情间有淡淡的欲言又止,他接过薄玉卿递来的车钥匙,很快把车开走。
薄玉卿站在原地,看着跑车离开视野范围,又看了看无云无月的夜空,慢慢抬起脚步往主厅走去。
听岑管家说爷爷在餐厅用餐,没用多少时间,一个转弯处,薄玉卿就看见了背对着他的苍老背影。
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浓重的痕迹,爬满白丝的头发是最好的见证
薄玉卿忽然有些晃神,记忆里爷爷正值壮年,胳膊强劲有力,总是轻易的能将四五岁的他抱坐在后脖颈,掂着他满庄园乱逛。
“怎么只吃这些?”薄玉卿将外套脱了挂在椅背,看见桌上全是绿色皱了下眉。
薄姬显然没料到薄玉卿会突然出现,他持着叉子的手愣住,接着抬起略微暗沉的金色眼睛,讶异过去很快笑了起来,“玉儿?不是说跟谢家那小子共进晚餐吗?”
将头凑过去与爷爷贴了贴脸,然后坐到身侧的椅子上,薄玉卿说:“想爷爷了。”
薄姬摇头宠溺:“你呀你,准是跟人家发生了矛盾。”
“爷爷胡说,我哪里是这么不讲理的人。”薄玉卿用多余的叉子叉起餐盘中的一根绿植,入口便被苦了个激灵。
薄姬摇铃让后厨重新上菜,笑道:“我知道,玉儿是最懂事的好孩子。”
摸了摸鼻子,薄玉卿懒散的倚倒在餐椅靠背,屈起一只腿在椅下,听爷爷说不完的絮絮叨叨。
一些反复追忆的往事。
“我最近,总是会想起你的母亲。”
这个很少听爷爷提起。餐桌重新端上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薄玉卿挑了个脱骨棒槌夹到爷爷的碗碟里,而后定定地看着爷爷。
管家刚要张嘴说话,薄姬摆了摆手,纵容着说:“好好,爷爷不吃草,吃肉。”
薄玉卿这才把一颗心放回去。
刚刚说到母亲,薄玉卿对这个词汇感到很陌生,很遥远,从他有记忆起陪伴他成长的角色从来都只有爷爷。
“你的母亲,是个很有想法的Omega。”
总是将银灰长发编织成两束麻花垂在胸前的美丽女人,笑容永远如她的眼睛一样明媚,老旧的VCD影像也无法掩盖她的身姿妙曼。
“开始了吗?”女人唇角笑意洋洋,温暖的金色眼睛在低分辨率的画质里依然浓郁纯真,她离镜头不远,目光温柔地望着手持镜头的人。
画外音传来一句低低的嗯,女人马上用更加真诚热烈的表情对着镜头,双手合十,笑着说道:“玉卿,十八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