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薄聿那巴掌扇得很重,哪怕一夜过去,脸颊还是留下了微红的印记。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颜瑾这种经常扇人(专指扇某个薄老登)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幸好医院别的没有,买个药还是简单。
好歹当了那么久的姐姐,颜瑾对这张从小帅到大的俊脸没什么抵抗力,以前像个白团子,肉嘟嘟的,现在一张帅脸白璧微瑕,看着都碍眼。
算了,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她起身下床,可还没等穿上拖鞋,手臂就被人紧紧抓住了,“你去哪儿?”
“?”她人都在医院了,还能去哪儿?
难道她又想不告而别?薄聿深邃的瞳眸瞬间变得浊暗,仿佛平静的海面起了吞噬漩涡。
两人的身体紧挨着,属于成熟男人的浓烈气息将她包裹着,颜瑾克制住想要摸他胸肌的邪恶冲动。
“我又没工作还能去哪儿,医院大厅买药呗。”
【哼,当了大老板就是了不起啊,呼风唤雨,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亏得她日积月累,天天给小东西洗脑,结果屁用都没有。
【老娘就心疼你这一次,再有下次,换我当狗!】
手臂的力道松了些,却还是没完全放开,薄聿沉声道,“我去。”
“你去个毛线!”回想起当保姆的那些年,以及唯唯诺诺的社畜生活,一股无名火蹭地冒了上来。
当老板了不起啊,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还只给她N的补偿,活像他那个死鬼老登!
颜瑾甩开薄聿的手,转头就走。
在她身后,薄聿有些无措地伸了下手。
他已经知道错了,给她多多地涨工资还不行吗?
半晌后,颜瑾拿着药膏回来了,看到还杵在病房中央的傻大个领导,她闭了闭眼,把烦躁情绪压下去。
“过来,坐下。”
这回的薄聿没半点不情愿,乖乖搬了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对面这双漆黑眼眸随着年龄增大,从圆润可爱变得狭长锐利,但还是她熟悉的狗狗眼,颜瑾心里的无名火消了些。
算了,跟他计较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脸伸过来。”
薄聿乖乖照做,任由颜瑾掰着脸,并不算温柔地给他涂抹着药膏,以前坚守的那些所谓男德被抛到九霄云外。
颜瑾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耶?明明昨天之前,这厮还一副傲慢上司样,今天就变乖了?
男人这么善变的嘛?
“好了。”颜瑾把药膏扔给薄聿,“回去自己涂,我刷的医保,38块钱,回去给我报销。”
薄聿当即拿出手机给她转了1000块钱,颜瑾喜笑颜开,什么憋闷情绪都飞走了。
“感谢老板惠顾,谢谢馈赠哦~”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觉得她的笑容过于谄媚,现在重新看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开朗、明媚,带着无与伦比的感染力。
心脏疯狂震颤的余感犹在,眸中火焰隐烈。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陪在他身边不离开,现在会不会很不一样?
“薄总?”颜瑾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干嘛不说话?”
病号服本就宽松,挥动间白皙手臂从衣袖里探出一截,内侧的痕迹已经变得很浅,依稀可以辨认出当时的烫伤痕迹。
心中的验证得到证实,薄聿没有感到放松,迟缓的钝痛蔓延开来。
她没有说谎,真的回来了。
可从一开始,他对她就不好……上次为了救他被砸成脑震荡,也不知道休养好没有?
距离近得仿佛可以看见彼此的毛孔,帅哥脸放大了也是无可挑剔,颜瑾眨了眨眼,【老铁,我们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薄聿的手指微蜷了蜷,眸色幽邃却也平静,须臾后道:“是。”
“嗯?”颜瑾懵逼,是什么你是?
薄聿没有解释,只是将药膏放进口袋里,起身,“我先走了。”
颜瑾感到莫名其妙,他专程来一趟干嘛来着,就为了让她给他抹药?挺大只狗了,又不是可爱小玩意儿,撒什么娇啊。
如果某人能把头顶的耳朵露出来让她捏捏的话,颜瑾倒是很乐意。
正好这时,屏幕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上次那个方案很好,总裁办缺人手,不开除你,等身体好了回来上班,转正后薪资五万二。】
这次语气倒不冰冷了,反而结结巴巴地,似乎斟酌了很久。
夺少,五万二?!
颜瑾显然是这突如其来的巨款震撼到了,没想到这赛博乞讨还真有效啊。
她晃了下手机屏幕,嘚瑟道:“怎么样统儿,他是不是乖乖按照我说的做了,你还说我不行呢,你看我行不行?”
“……”某人怕是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最难缠的东西盯上了,还沾沾自喜呢。
系统:【哇塞,主儿酱你真是棒棒哒,俺自愧不如,以后还要跟你多多讨教呢。】
这下轮到颜瑾起鸡皮疙瘩了,“转人工,OK?”
这边的薄聿已经回到了别墅,他从书房架子的最顶层拿下来一个盒子。
薄聿轻轻抚过银质长命锁凹凸不平的陈旧磨损痕迹,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遗物”,现在,她回来了。
原来她一直都在。
就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