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渊见状,颇觉意外,点头嘉许了几句,遂开始跟他逐句讲解“上光云清云剑”的剑诀。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唐翳已大致摸索清楚了运气将剑与自身融为一体的法门。
他练习的时候仍是用了紫渊赠予他的溟泠剑,心里却隐隐觉得,还是沈缨所赠的云英剑更为合用。
紫渊看得时间差不多,便打断了他的练习,将他遣回去歇息,又嘱咐他御剑一事更不可躁进,亦不可强催剑气过量修习。
唐翳点头一一应下了。
紫渊走出几步,忽记起一事,又转头吩咐道:“天若宫每月初均安排弟子测试,以文试为主。你这几日仔细准备些,想是没问题的,只是之前所犯的错误,不可再犯了。”
唐翳听说,蓦地回想起先前抄朱达之题纸之事,脸上一红,忙应道:“多谢师叔提醒,弟子自当准备充分。”
接下来几日,为应付即将到来的测试,唐翳除了早晚上课之外,又多了一项任务,每日亥时过后,必拉了朱达之去凝碧池附近看书。
朱达之看着测试日期逼近,反倒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死活不愿跟着唐翳熬夜,说道:“你不曾听经书上说,顺其自然,‘为无为,则无不治’。这般天天熬夜看书,乃刻意为之,有违我们修道之人的作风。”他不等唐翳反驳,又故意摇头晃脑道,“古人有云夜读书不可过子时,否则就会伤了精气神。丹室那老道说了,人一定要多睡觉,到了子时,诸血归心,一不得睡,则血耗而生病矣。你看你,课上不好好用心,专干这些与修道背道而驰之事。”他说完,故作深沉的摇摇头,“师弟,你修为还不够啊。”
唐翳被他连番歪理驳斥得无言以对,明知他只是诡辩,偏生他拿的又都是经书上的道理,只得重新提出寅时早起读书的建议。
朱达之听说,愈发不情愿,只大手一挥:“不过一个小小测试,又有什么大不了,你好好看书,到时候给我抄一下就罢了。”
唐翳冷了脸,肃然道:“弄虚作假,非君子所为。”
朱达之腆着笑脸:“什么君子不君子,不过兄弟义气,拔刀相助。”他本打算糊弄一番,就能唬得唐翳乖乖听话。
岂知唐翳性情虽温软,对这件事情却十分固执,不论他怎么游说,就是咬紧了牙关不答应。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朱达之自己反倒被唐翳一连串“君子坦荡荡”“诚者天之道也”之类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又经不住他磨,最后满心不情愿,每晚跟了唐翳蹲在凝碧池附近背书。
朱达之对看书本身没多大兴趣,经常是看得几行就不耐烦了。
唐翳便索性他念一句,就催着朱达之念一句。
朱达之无法,只得跟着他头昏脑涨的念下来。
唐翳在别的事情上均无计较,唯独背书看书一事极为较真,通常是逐字纠正。
即便对方只错得一字,也被他催着重背。
几番下来,把个朱达之气得槽牙发痒,只差要越着性子将唐翳狠揍一顿了事。
唐翳心细,又将书中稍微难一点的字,全部抄录出个,让朱达之一个一个对着认。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念叨了几日,好不容易挨过了测试,分数下来了。
朱达之居然破天荒的通过了文试,且成绩排了个中等,比之先前挑衅过他的赵、钱二人分数还要高了些。
朱达之嘴上没说什么,这几日走路却都昂首阔步,且有事没事也要寻些事由在赵、钱二人面前路过几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