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绝尘子喜动颜色,用力掏了掏耳朵,“我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沈缨点了点头:“明日,我还要送我徒儿上昆仑。等他走后,我们商议再出发。”
绝尘子迭声应道:“好好好,没问题!”
次日清晨,唐翳由沈缨御剑带着,送到山门外。
随后,他独自在房中整理完行李,将沈缨给他准备的点心分成四份,自己留了一份,两份打包好,准备上课时带去给华清和朱达之,最后一份留在弟子房内,等着晚上送去给紫渊。
月初的早课,照例是静渊师伯负责宣道。
唐翳去得早了,恰好在膳堂里碰上了华清,便将点心带去给她。
华清显然对这些糕点类的东西没多大兴趣,仍是含笑接了,向他致谢。
唐翳知道朱达之每次宣道课上必然迟到,想了想,索性又转到弟子房中去寻他。
未近房门,便听得里头鼾声大作,直可惊天动地。
唐翳连敲几下门,均无人应答。
“朱师兄,我进来了?”推门而入,里头情形顿时让他哭笑不得。
朱达之只穿一件短衣,踢了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正死。雷鸣般的鼾声便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唐翳再看隔壁床铺,那里被子衣物都叠得整整齐齐。估计隔壁床的师兄早已起床用膳去了。
唐翳推开窗户,看了看时辰,再不将他推醒,怕是得迟到,忙喊道:“朱师兄,起来了!”
朱达之没有反应。
唐翳又喊了几声。
回答他的仍是鼾声阵阵。
唐翳无法,只得上前去推他的肩膀。
手刚碰到他肩上,朱达之猛喝一声,翻身坐起,朝着唐翳便是一拳挥去:“哪个小贼敢偷袭你大爷我?!”
他出手既重又快,唐翳闪避不及,一下被他擂中肩膀,从床头摔下来,手上拿的点心也散了一地都是。
朱达之揉揉眼睛,还未清醒过来,跳下床去,一把揪住唐翳的衣襟:“敢偷袭小爷,我打死你这逆贼!”
唐翳忙一手挡了脸,喊道:“师兄,是我!”
朱达之晃了晃脑袋,看清楚来人是唐翳,松手将他丢开,又重新坐回床上去,满脸不耐烦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唐翳张了张嘴,揉着被他打得生疼的肩膀,只觉得这拳挨得太冤。
朱达之余睡未醒,下床气甚重,一脸怒气未消模样,瞥见地上散了一地的点心:“你来给我送早饭?”
唐翳不吭声,瞪了他一眼。这一拳打得实在是疼。
朱达之伸手在自己脸上连拍几下,清醒些了。跳下床去,拾起地上的点心,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
唐翳忙伸手拦住:“哎,这脏……你要吃,我房里还剩着好些。”
“没事。”朱达之塞了满嘴的点心,陪着唐翳往地上一坐,“以后我睡着的时候你别来找我。我刚起床的时候脾气大得很。”
唐翳默然道:我倒是看出来了。
他三口两口将地上的点心塞完,又问道:“你来找我干嘛?”
唐翳被他那一拳打得有点懵,闷坐了会,听见他问,才猛地想起早课就要迟到了,二话不说,抓起床头的道袍,拉着朱达之就往门外跑。
朱达之莫名其妙跟着他一顿猛跑,忍不住道:“唐翳,你干嘛?”
唐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到了宣道阁:“再不跑……要,迟到了……”
朱达之猛然醒悟,今日是静渊师伯讲道,忙忙披了衣服。
两人从后面溜进课室,寻了处最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朱达之出来得匆忙,未曾戴道冠,一头微卷的乱发蓬松的拖在后脑,几根乱发支棱岔出。
唐翳忍了又忍,实在看不下去了,解下自己的发带,借与他束发。
才刚整理收拾妥当,当当当三下钟响,静渊道长沉郁的宣道之声于宣道阁上方响起。
朱达之本无心听课,悄声询问唐翳去了哪里玩。
唐翳一一细说了,又对那盐池的景象多加赞誉。
朱达之听后,撇了嘴道:“那盐池不过一个小水塘,有什么好玩的。改天师兄带你去罗布淖,养鹰放牧,那才叫真的好玩。”
唐翳怔了怔:“罗布淖?那不是胡人的地方吗?”
朱达之静了,忽抬起头,看着唐翳:“唐翳,我们是朋友吧?”
唐翳点点头:“自然是啊。”
朱达之“哦”一声,又沉默下去。
唐翳等了半晌,看他不再说话,以为他要静心听道,便也自顾自翻开书。
隔了有会,朱达之忽又冒出句:“你那姐姐,看着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偏又想不起来了。”
唐翳觉得好笑:我师父四处游历,你一直在天若宫上,怎么可能见过她。
“你许是看差了。”
朱达之也不反驳。
两人聊一阵听一阵,这上午的课眼看就要结束。
忽听坐在上方宣讲的静渊道人说道:“天若宫内,为检查各弟子学习进度,每月初均会安排有文试。你们各人散学后,须仔细研道,认真准备。”
一席话当场轰散了朱达之即将散学解放的大好心情。
呆愣半晌,他狠狠骂出句:“要命!说好要看书的,老子居然又把测试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