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彤将红包推了回去。
陆之音说:“我一年四季几乎都在外面奔波,在国内的时间少得可怜。我只能用这些来弥补了,收下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两人正在推让,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微弱模糊的声音:“干……干妈。”
陆之音惊讶地回头。
只见林逸风怀里的翘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陆之音,小手伸着,一副努力想要触碰她的样子,嘴里又奶声奶气地重复了一遍:“干……干妈。”
陆之音怔住了,眼眶瞬间湿润:“她......她叫我了?刚才是不是叫我干妈了?”
陈雨彤和林逸风也很意外。
陈雨彤说:“她前一阵子才学会叫爸爸妈妈。我最近教她叫‘干妈’,一直学不会,怎么今天突然就......”
陆之音走过去,接过翘翘。小家伙一看到她,就咧开嘴笑了,软软的小身子在她怀中微微动了动,紧紧依偎着她。
“干……干妈。”
陆之音的心都快化了。她摸着翘翘的脸,柔声说道:“干妈在。”她将红包塞进了翘翘的小手里,“宝贝,这是干妈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翘翘还不能完全握住红包,只是笨拙地捏住一角,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
陈雨彤和林逸风见状,对视一眼,不再阻拦。
陆之音低头看着怀里粉嫩的小公主,眼中满是柔情与欢喜。
周岁宴结束的时候,太阳已快落山。
翘翘睡着了,大家离开时都刻意压低声音,蹑手蹑脚。
许子默在送陆之音回家的路上,忍不住提起刚才翘翘带来的小惊喜。陆之音还沉浸在那一声声“干妈”之中,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看到她幸福的模样,许子默问道:“你很喜欢小孩?”
陆之音说:“翘翘多可爱啊,谁不喜欢她?更何况,我还是她干妈呢。”
“你知道吗,你今天抱着她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散发母爱的光辉。”
“有吗?”
“有啊,你看她的眼神可温柔了。对我都从来没这样过。”许子默一脸委屈地抱怨道。
“瞎说。”陆之音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许子默装作被打疼的样子:“你看你看,对我就这么暴力!”
陆之音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正想回嘴,一只紫色的蝴蝶翩然而至。
它的翅膀纹路细腻而精致,在空中轻轻扇动着,绚丽的紫色在黄昏的余晖下格外夺目。
蝴蝶在旁边的灌木丛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再次振翅欲飞,在两人眼前轻盈地盘旋。
两人被这小小的生物吸引,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许子默的眼神追随着那只蝴蝶,渐渐变得柔和。恍惚间,心中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忽然觉得,陆之音就像这只蝴蝶,在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中飞翔,美丽灵动,自由自在。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捉不住。
之前,他一直觉得陆之音回国定居就是个幌子,其实大部分时间根本不在国内。每次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有时候甚至连面都见不上,为此,他经常哀怨连连,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此刻,看着这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不知为何,他突然间释怀了。
钢琴和舞台是她的梦想和生命,她愿意为此付出和奔波,自己又怎么能因为私心,要求她停下来呢?
许子默,你为什么总想着捉住她呢?
你应该支持她,看着她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而且你自己也说过——她天生属于舞台。站在聚光灯下的陆之音,才是那个最自信、最耀眼的她。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一点点舒展开来。长久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那份执念慢慢融化在夕阳中。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眸子里透出前所未有的释然。
这一刻,他好像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
黄昏的光线逐渐减弱,蝴蝶在两人之间又转了一会儿,就随着金橙色的光线向远方飞去,最终融入暮色,消失不见。
而后,许子默缓缓收回目光,转向陆之音,温柔地说:“下周的音乐会加油,祝你演出成功。”
“谢啦。”
“对了,到时候我不能送你去机场了,我后天要回沐阳。”
“你怎么最近老回去啊?”
许子默轻描淡写地说:“处理点事儿。”
接着,他想起马上就是陆之音生日了,便问她想怎么过。
陆之音耸了耸肩说:“能怎么过?我都不确定我那天有没有演出。”
许子默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你那个经纪人有没有点人性啊,生日还让人工作。”
陆之音失笑:“演出对我来说不是工作,是我的party。而且还不一定呢,我回去问问东哥。”她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你干嘛?要帮我过生日啊?”
“对啊。”
陆之音笑了一声:“不用了,我本来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你知道的。”
“你可别跟我说你最后一次过生日是在高中的时候啊。”
陆之音理所应当地答道:“是啊。”
许子默头一撇:“我不管,反正你把那天空出来,我帮你过生日。”
陆之音见他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只好妥协:“好吧,但我们能不能回沐阳过?我上次去日本演出的时候经过一家书店,给晨晨买了几本漫画书,正好带给他。”
许子默思忖片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