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以来,苍海便对庚怡极好,两人夫妻生活也过得很是温存,在感情方面,庚怡都是十分放心的。只是两口子过日子,除了要夫妻和睦,还要有长辈的理解。
苍海的娘,也就是太后,庚怡一直没见到过。太后此前一直在青云峰清修,本来是准备回来,谁知道陆老夫人离开青云峰时,被山匪劫了道,等山匪除尽了,太后这才回来,彼时庚怡已经进了宫。
庚怡第一次见太后,心里还泛着嘀咕,不晓得太后是个怎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待一见面,发现太后是很和蔼可亲的老太太,顿时松了一口气,加上她又是个很会来事的,一来二去,如今太后见了她,都要拢着她的手,开开心心地话家常。因而这婆媳关系也处理得十分圆满,
说起她这个太后婆婆,庚怡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抓了一捧新瓜子,便嗑边道,这个太后婆婆平日里看谁都是一副弯弯笑眼,本以为就是个温柔和善的性子。
除夕夜那日,皇子公主都聚在一起,为了哄太后高兴,大家还都准备了礼物,本来开开心心都很高兴,靖王爷送上来的是一株长寿冠海棠,谁知那花一抬上来,整个花蔫头耷脑的。其实只不过是因为这几日天寒,花受了冻,若养在温室里,不出两日便又是生气勃勃之态。只是太后却十分恼怒,当即将手上杯盏扔在地上,只说靖王这是在咒骂她。这宴席搞到最后,不欢而散。
三个人嘎巴嘎巴磕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喝完了三盅茶水,两盘瓜子,四盘橘子。
庚怡眼睛瞥到楚淮,开口道:“前几日,陆老夫人来宫中替陆时歧请旨赐婚了,楚淮,看来你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话音一落,三声嗑瓜子只剩下一声,昭昭瞪着眼睛向着庚怡使了使眼色,她却没看懂,茫然地问了一声:“怎么了,你眼睛疼?”
昭昭:“……”
楚淮倒是没什么反应,开口解释:“陆时歧要成婚,娶得人是他的表妹,赵蓉儿。”
庚怡目瞪口呆。
听到陆时歧成婚,楚淮没什么想法,她既然已经放下了,听到他的婚事,能想到的也是一句祝福。
在庚怡的追问下,楚淮将事情缘由从头到尾说了一遭。庚怡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有些颇为可惜,陆时歧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两个人却没这个缘分。
这一待便是一天,庚怡送走她们两个人,实在有些不舍得,一双眼巴巴地目送她们离开。
***
这天日头将落,画旖旎外传来马蹄哒哒声,不必说便知道是何由来接楚淮入王府了,楚淮深吸一口气,合上的账本,自觉登上了马车。
进了书房,目光所及不见苍和靖的身影,平常他要么在桌前处理公文,要么就坐在桌案,可是现下两个地方都不在,那就只有在书房里间,屏风后软塌上,只是那个地方是个私密之地,不是她可以轻易进去的。
楚淮站在屏风后几步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床榻上的身影。苍和靖果然在那里。
“王爷,小人前来问安了。”
……
安静没有没有一点声响。楚淮奇怪地抬起头,又高声说了一遍。
“滚!”一声极压抑的,极低的声音从苍和靖口中吐出。
什么情况?平白无故地就怎么被骂了?这王爷性格古怪,可真难伺候。既然让她滚,那她也不奉陪了。
转身便要离开,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像是人体落地的声音发出声音。
回过头,屏风后那模糊的身影不见了。
楚淮绕过屏风,却见苍和靖倒在地上。
他的脸上极其苍白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青筋紧绷,唇角带着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甚至还在不停地呕血,刺眼的红吓坏了楚淮
楚淮怕脏了自己的手,遂伸出脚踢了踢地上人,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楚淮意识到事情不妙,苍和靖大小是个王爷,若是这么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她一张嘴说不清。还是得找个大夫来,别真死在她面前了。
楚淮推开门对何由道:“你家王爷要死了。”
何由:“?”
何由进来后,先是替苍和靖探脉象。楚淮有些意外,没想到何由一个护卫,竟然还会这个本事。
何由探过脉后,焦急的神色暂缓,从怀里拿出药瓶,塞了一粒药进他嘴里,倒是立刻不呕血了。
楚淮在一旁看着,直到何由将苍和靖抬到床上,从容且熟练地给他换着干净衣衫,楚淮觉得自己待着这里也不是一回事儿,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何侍卫,既然王爷身子不适,那我便先回去了。”
步子还没走出去,何由拦在身前,正声道:“楚掌柜,你既然已经知道王爷中毒的事情,便不能让你这么轻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