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醒不过来了。”江清淮像在苦笑,“我尽全力了江溯…”
“刚刚问我是否插管我犹豫了,江溯…如果是我自己…我不会犹豫…”
“他还活着…算吗?心电监护显示他还活着…”
“除夕夜…我不该惹他生气…”
“江溯…”
江溯心被刺痛了,他知道不管做什么都缓解不了江清淮的痛苦,只能关上了病房的门把他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背脊,重复的对他承诺,“我陪着你。”
天很快亮了,等在病房外的江氏骨科一行人被李睿叫回了医院去上班。
江清淮只靠在江溯肩上休息了20分钟不到就等来了医生查房,这医院的人都和江老认识,对着江清淮陈述了昨晚一样的建议,“老爷子这一年血压都控制得不好,昨晚引流术后反馈不太理想,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后续要不要插管、上呼吸机,都由你做决定。”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江清淮只是轻点了头说会尽快给到答复。
沪骨那边只能又把假延长了几天,江溯陪着他一起回了趟江岳鸣的家,收拾些衣物和日用品。
江清淮是在他卧室拿他爱看的报纸时无意间发现的那封信。
信封是老式的牛皮纸,只写了大大的四个字:江清淮收。
江溯在家里左看看右看看,只有电视柜上放了江清淮的照片,是他高中陪江岳鸣去参加义诊时拍的合照,那时候就已经有180的个子了,他在照片里挽着江岳鸣的手,笑得很灿烂。
“收好了吗?”江溯看他站在书桌面前一动不动,走上前才看他手里拿着一张信纸,信上只有短短的一段话:
淮儿:
让你回来不是束缚你,是我身体不如从前了,我确实需要你。
你能看到这封信,肯定是我进医院了,一辈子都在医院里给人治病,其实我很讨厌做病人。
所以,如果我的病严重到需要插管来维持生命体征,请你替我做放弃治疗的决定。
请尊重我的选择,这次你要听话。
江岳鸣。
江溯把信纸抽了过去,从背后抱住江清淮,他从来没觉得江清淮身形这么瘦弱过。
“我做不到….”江清淮像在自言自语,“爷爷…我做不到…..”
江溯手背上有滚烫的东西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