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甲士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魏人,梁帝没说姓名只称爱妃他们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时候徐安童赶紧凑过来,笑嘻嘻道:“回彭城王殿下的话,那梁贼萧悯所说的爱妃应该是贵妃谢氏,她是萧悯的宠妃,自入宫后就是专宠,萧悯对她那是欲罢不能极其爱重,后宫中再无一人可与她比肩。”
原来是这样,李兴业了然。
不过就算萧悯再怎么宠爱那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兴业不怎么关心她。
还未说些什么,只见旁边的一位甲士听了这话感叹道:“竟然是谢贵妃!”
这甲士名叫唐明,乃是李兴业亲卫,平日里与他关系很近,李兴业见他感叹,便问道:“你知道她?”
唐明点了点头,道:“王爷,这位谢贵妃可是很有名的,据说她容貌甚美,风姿绰约,且十分善解人意,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梁帝萧悯对她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不仅在前朝大殿上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册封典礼,还要为了她遣散后宫,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啊是啊,王爷。”又有甲士说道。
左右甲士对此纷纷点头,他们似乎也都听说过这些事情。
李兴业见状,疑惑道:“你们都知道?”
他们又点了点头,唐明也道:“王爷,这些事情流传很广的,传到我们魏国的都有这么多了那在梁国肯定会更详尽。”
与皇室有关的传闻总是能格外引起人的关注,尤其是宫闱秘事,人们似乎都特别喜欢打听皇宫里的事情,像梁帝萧悯如何宠爱谢贵妃为她做了许多不可思议之事早已被传得广之又广了。
梁国传了个遍,后来又渐渐传到他国,现如今,魏国也有许多人知道了。
但这些知道的人里面绝对不包括李兴业,因为他向来不喜欢了解这些事情。
什么宫闱秘事,什么女人,他统统都没兴趣知道这些消息。
李兴业冷声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这梁帝萧悯如此宠幸于她,还罔顾礼法在前朝大殿上给她举行册封礼,真是昏聩,也难怪梁国会衰败在他的手上。”
魏国重礼法,不合礼法之事决不能做,像是前朝大殿这等庄严肃穆之地向来只为处理朝政大事,怎能因为一个女人就罔顾规矩在这里给她举行册封礼,就算是再宠爱她也不行。
素来将礼法规矩放于心中的李兴业想象不到,为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多的与纲纪礼法不符的事来。
李兴业叹道:“这萧悯与他父亲梁国的太宗皇帝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梁国的太宗皇帝素有贤名,文可安邦治理国家,武可上马征战沙场,他继承了梁国太祖的遗志,开疆拓土,兴国安民,虽然魏国与梁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但魏人还是很佩服梁国的太宗皇帝的。
虽然是敌人,但不可否认他的光辉之处。
李兴业知道,其实他的父皇对梁太宗一直有一种英雄间的惺惺相惜,生逢乱世,虽为敌手,但心里也很是敬佩他。
父皇对于梁太宗的逝去很是可惜,至此他少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对手的人。
虽然梁太宗的逝去对他父皇来说意味着一个强敌的离去,但父皇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所以李兴业是怎么也想不到,英雄一世的梁太宗竟会有萧悯这样一个儿子,昏庸无道,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么多不顾礼法的事。
一个英雄的继位者是一个纨绔荒唐之人。
既是可笑又很可悲。
李兴业不再理会他,他已不配再得到他一个眼神。
吩咐左右不杀那贵妃谢氏,而后李兴业又准备部署善后事宜。
徐安童谄笑着靠近,他还想阿谀奉承几句以此来攀上李兴业的高枝,毕竟梁国已经亡了他得给自己找一个靠山,但没想到李兴业对他丝毫不买账。
李兴业眼露寒光,他最厌恶卖主求荣的小人,这徐安童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杀了他他都觉得会污染他的剑,不过是念在他打开城门勉强算是有一两分用处留他一命,然而他还敢恭维他想与他攀扯关系,简直是妄想。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李兴业抬手一挥,身后的甲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将徐安童赶了出去。
让他滚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李兴业脚步不停,穿过前殿来到后殿。
宣正殿的后殿是梁帝萧悯下朝后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四下扫视,这里无人似乎极为安静。
如今建康城破,梁帝萧悯已死,此次伐梁已经到了尾声。
正想着之后作何打算的李兴业在后殿中踱步慢行,眼眸中忽然映入了一抹亮色。
他本来对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甚在意的,但有一物实在太过显眼,而且颜色很是夺目。
与其说是颜色夺目不如说是那个“人”引人注目。
那是一幅画,画中有一个女人。
眼含烟波娇媚,眉间远山黛黛,这女子如幽花静艳,琼英皓云,她唇角微勾,一抹清浅的笑意展露,这笑恬淡,却令人格外安心,看着她仿佛微风吹拂,轻轻抚平人心。
李兴业怔了怔,这幅画很是传神,似乎那画中女子眉目间的神韵也被描绘了出来,她抬眸含笑,如朝霞云雾,带着一丝神秘,一丝引诱看向面前的人。
他来到画像前,看着她的笑失神了一瞬。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