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令姝兴致冲冲的起身,拉着小桃在房间内梳妆半个时辰。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今日穿了件修身束腰的碧霞千水裙,行走间裙摆层层叠叠,轻盈灵动。发丝只用一只成色极好的碧水玉簪挽起,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勾人心魄。
不过卯时便拉着程朝出门游玩西湖,临出门之际程朝察觉令姝穿着较少,硬是拖着她加了茜色披风,将一身光彩照人的衣裙全部拢在披风下。恼得令姝一路上都不肯理他,只拿后脑勺看他。
程朝无奈摇摇头,将烹好的牛乳茶递过去:“莫生气了,方才你手掌冻得通红,若真这么出去游湖回来肯定要受风寒的。”
令姝知道他是为着自己好,可她还是很委屈,自己一大早上就起来梳妆打扮是为了谁,偏他不领情。他自己倒好,端的是身姿俊秀,挺拔如松,她无视程朝的示好,转头冷哼一声。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阿姝不论什么衣着在我眼中都是姿容绝代。今日是我的不是,你辛苦装扮给我看,我却不领情,阿姝若是还没消气,便揍我几下出气罢。”程朝说完拉过令姝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双眼含着情的盯着令姝。
又来又来,令姝摸着手下这张俊脸,肌肤触感温润如玉,程朝现在算是摸清了她的心思,总是拿美男计诱惑于她。
“算了,一桩小事,本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令姝端起旁边的牛乳茶小口饮起来,方才确实是穿的有些少了,这会她还感觉手脚微凉,一碗热腾腾的牛乳茶下肚,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清晨的西湖面上还泛着晨雾,从远处看去断桥与湖面融为一体,雷峰塔影在湖后,结队的飞鸟群朝着塔顶的方向展翅,好一副断桥残雪,诗意如画。
许是时辰尚早,湖中并无多少人赏景,程朝带着令姝走进八角亭。小桃带着仆从取来竹帘将亭内三面遮起,只留住正面供二人赏景。
亭中火炉燃起,令姝捧着热茶看景,精致的小脸影在白雾中。程朝看着此景,突然来了兴致要替令姝作画,他吩咐仆从取来画具摆在亭中。
令姝也兴致冲冲,来回在亭中摆弄姿势,“我这般可好?”
不待程朝回答她又起身寻找角度摆弄姿势,下一刻便被程朝制止住,“你就靠在木栏上用最舒服的姿势即可。”
令姝听话的坐下,撑着手半躺在木栏上,脑袋不敢轻易动弹。程朝看着她僵硬的姿势哑然,上前动手替她调整坐姿。
令姝待了片刻觉得无聊,“你画技如何,要是把我画丑了我饶不了你。”
程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画技不过尔尔,若夫人愿意多多赏脸,为夫画技说不定能突飞猛进。”
他虽画的快也用了半个时辰,听见他说好令姝才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好在一直躺着,她并未感到太难受。
待程朝收笔后令姝迫不及待的上前查看,只见画中女子神情慵懒的倚靠在栏上,她身着碧霞千水裙,头上只插着一只碧玉簪,眉如新月,眼似秋水,似要透过画卷看进人的心里。这身装饰赫然是今日令姝出门前的装扮,她一时看呆了眼,愣愣的瞧着未干的画作。
程朝将令姝揽在怀中,将头搁置在她颈间,喷洒的热气同他的声音一同传来:“有了这画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开心,画的真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作画?”令姝欣喜的拿起画作,头也不回的说道。
“从前我父亲最擅画技,自他离去后我就没在人前展露过。”听程朝提起他的父亲,令姝才想起来程母等人,明州水患,天下易主,她已经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她讲画卷放在一旁晾干,转身抱着程朝的手臂,扬起小脸问道:“母亲和佩娘现在如何了,你何时接她们进京?”
“明州出事后我就递信回去让她们在老家待着,前些时日京中稳定,我已经派人将她们接入京城了,大概十五日后便到。”
他太抬手摸着令姝的下颚,眼里划过一丝狭促,“怎么感觉有些胖了?”
令姝瞬间大惊失色,抬手捧住脑袋呜咽道:“定是这些时日被母亲喂了,难怪我觉得今日着衣裙勒得慌!”
程朝笑里满是笑意,将人抱在怀里哄道:“这样才好,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