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时间小刘会提前告知你,做好准备。”
小刘就是面前的贴身助理,陈挽礼貌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吴道泽抽完了烟,看出来陈挽心底的顾虑,又补了一句,“如果不想蹚这滩浑水,我也能理解,到时候通过小刘那边传达一下就行,以后有项目我们再合作,源里很看好你。”
他在最后也不忘了表达赏识。
陈挽听闻心中再次一动,眸光闪了闪,随后再次郑重地谢过,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万分感谢吴董的厚爱。
露营宴到这就算散了。
……
到家时天快亮了,他冲了个澡,拉上窗帘补了几小时的觉,再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最近他跻身各种应酬与宴席,作息三班倒,每天睡四五个小时也基本能恢复大部分精力,除了精神上的压力,倒也不觉得多累。
然而上次他伤口感染住进医院,医生说他的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长期的应酬与睡眠缺乏,给胃、肝、脾都带来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只是因为尚还年轻,平时被精力充沛的表象遮掩着。
这次的伤口感染与高烧不退,就是长期累积隐患的一次爆发。
医生再三叮嘱要注意休息,好好养胃,尽量少喝酒。陈挽一一应了。
但他没办法。
他也想好好休息,但还有太多的事还需要做。
他打开手机,照例查看信息,发现有一个宋清妙打来的未接电话,以及吴董助理小刘发来的信息。
陈挽沉吟一下,先点开了后者。
信息不长,礼貌的寒暄后,跟着一行简短的时间与地点:本周五晚七点,白马庄园一层宴席厅。
今天是周一,宴席也就是四天后,时间很紧。
他心中算了算,决断的期限就在今明两天,不能再往后拖。
陈挽很少会放过什么机会,但这回却有点犹豫。
这次的项目很大,很诱人,事成后单论收益不会比明隆的海油隧道差多少。
但不确定因素着实多了些。
首先就是吴董事的态度,从攀谈到发出邀请,都水到渠成得不可思议,主动得像要把这个合作名额送到他手里。
就算有着徐家的推荐,就算再赏识再看好,对于一个还未崭露头角的年轻人,也不必如此客套和尊重。
陈挽看在眼里,心里却越来越警惕,他看不清对方的目的,也不相信一面之缘的善意这种东西。
而他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身上能拿出什么对等价值。
天上不会掉馅饼,除非其中裹藏着剧毒。
他一直坚信这个道理。
这只是其一,源里这边还只可能存在尚不明确的目的,至于连贸。
那就是纯粹的危险与恶意了。
陈挽思考着,发丝被窗外吹进的风贴在面颊上,他随手拂了,随后拿起桌上工艺精美的盒子,里面是赵声阁送的红宝石袖扣。
这袖扣他一次也没有戴过,却始终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平时会视若珍宝地打开看看,想问题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摩挲——装袖扣的盒子。
听起来有点可笑,但他一直这样近乎虔诚地爱护着它。
东西不算贵,陈挽自己能买好几个,但他舍不得直接把袖扣握在手里把玩,生怕刮坏了那颗夺目耀眼的宝石,更别说戴在袖口上出门。
卓智轩听说的时候笑了好几天,说他是供了个祖宗。
陈挽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赵声阁送的东西,对他而言确实珍稀胜过一切宝物。
把手里的盒子放下,他刚准备去查查连贸换董事后做过的项目,看看能不能顺着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是宋清妙,陈挽还没来得及回电话,对方竟然又打了过来。
刚接起,对面就传来了哀怨的女声。
“宝宝,卡上的钱怎么少了那么多?”
宋清妙的声音软软的,娇嗔一般,语气却透着极大不满,陈挽能想象到她此刻杏眼含怒的样子。
“我最近看上一套Cartier高珠展品,跟周太竞了好久,结果卡里的钱居然不够!”
陈挽闭了闭眼。
他个人账户里三分之一资金在几个月前用于赔付违约金,其余的大部分转入科想账面,暂时用作了流水。
宋清妙最近喜欢上了逛街,不知道又进了哪个富太圈子,居然搞起了竞拍那套。
Cartier高珠展最近在海市办了好几场,陈挽也略有耳闻。不比流通在市面上的通货,每一套都异常昂贵,换做陈挽之前倒也还能消费得起,但在赔付了明隆的违约金后,着实有些勉强。
他耐着性子,声音轻柔道:“最近有些要紧的事,需要用到大笔的资金,我先给你买一套上好成色的Tiffany好不好,等下次的展再带你去拍。”
可宋清妙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