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太突然了,江清容一时间被吓得目瞪口呆。据他所知金系没有一种手段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如此集中且高密度的伤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江清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不管什么属性,先揪出那个袭击者再说,不然如果他和吴添乐一起交代在这里,那就是真的没得打了。他几乎是拼尽了全部的能力去寻找周围是否存在那么一个人,但是水滴还是惯常落下,除了受到风的影响之外,没有产生任何一点点异样。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江清容也越来越绝望,没有吴添乐他根本没办法和霍昭阳他们取得联系,要等到他们察觉到这里的情况不对再来支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但是在那漫长的仿佛凝滞了的几秒里,始终没有人对他们发动攻击。
那人抱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态,是想像野兽玩弄猎物一样先看着他们绝望,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现出真身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两个放倒在这里吗?
可是吴添乐衣服上的深色还在不停扩张,头垂得越来越低,终于江清容忍不住丢下武器,像个小孩子一样扑上去查看吴天乐的情况。他好像意识都模糊了,张口的时候只发出一些气泡碎裂的声音。江清容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靠近了凑过去听,那都些无意义的呜呜声。
“f……嗯,”吴添乐挣扎着说道,再往后都是些无意义的内容了,江清容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凉风吹在脸上,江清容一边徒劳地给吴添乐包扎一边思考对策,已经扔下了朱抱岩,不能再放弃吴添乐,朱抱岩至少能带一个人走,把吴添乐扔在这里如果被对面发现了是完全的负收益。他们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都快忘记了出发的初衷,他们是要去风阵眼和霍昭阳萧子期他们两个汇合的呀。
江清容忽然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风阵眼……都过了这么长时间,风阵眼肯定是在对面的控制范围下了。霍昭阳萧子期他们两个就算到了,因为人数上的差距,应当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但如果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对面的视野做得更优秀,或者单纯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了,运气比他们更好一些;在吴添乐最开始受伤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占据了风阵眼,而当吴天乐发动能力的时候,对面就直接察觉了他的位置,因此毫无保留地发动了攻击呢?
那刚刚以及再之前一些的伤害,就只能是风属性所造成的效果了。
江清容对风属性能力的认知停留在对飞行类武器的速度加成和轨迹修正,他还没想过单纯的风也能造成恐怖的伤害,这种东西比起风似乎应该更直接的称之为风刃,这种杀伤力和范围效果比他之前的火属性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还好,他还记得手上的血当时没有完全淌下来,得益于他本能似的随手造成的一丁点控制——这个风场至少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左右他的水元素的地步。
江清容咬了咬牙把吴添乐背了起来,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停留在这里,就算吴添乐第一次受伤只是偶然事件,刚刚的第二次发生的时候,付如海就一定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了,继续在这里待着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事已至此,他居然觉得目标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要撑到风阵眼,都是不能被付如海发现,好像确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江清容操纵水的能力这回倒是有了点用处,他们留下的脚印很快被抚平,连同血迹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
“没关系的,”吴添乐有点重,江清容不得不一边走一边试图给自己加油:“没关系的,我们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在前几天难以入睡的夜晚里,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最后一轮比试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会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还是毫无底线的互相算计,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种方式,他好像沙漠里的苦行僧,除了坚定的意志,他一无所有。
这世界本就瞬息万变,我们拼命在做的事也许第二天就被证明是南辕北辙,连个影子都不会留下,但是只有我们自己会清楚所有的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纵使人生是随波逐流的小船,但是意志能在微妙的一瞬短暂的修正它的方向,如此日积月累下来,也会逐渐靠近理想的港湾。
江清容在风阵眼数十米开外的一个灌木丛里找到了狼狈地蹲在一起的霍昭阳和萧子期,两个人全靠折光苟到现在,看到江清容和他背上话都说不出来的吴添乐,两个人一时都愣住了。他们一直没有联系上江清容和吴添乐,大概能猜到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但是都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