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队伍前面的杜凌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可是用了多年才熬到这个位置,怎么他因为是叶重的女婿就能空降任职这么重要的岗位呢?
“谢县丞,您主管东院的话,那司少卿呢,宫内是怎么安排的?”他斜眼睥睨着这个柔弱的白面书生。
谢司珩见这些手下议论纷纷,目前的杜少卿也未说一句祝贺的话,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看样子大理寺东西院不和,真的只是传闻。”谢司珩低头一笑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后又扬了扬头。“司少卿和你们关系匪浅,竟然没有告知你们他的去处?”
他抬起头神情有些异样。
江诗婉略显紧张,她低头紧张地侧耳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司遥与国安公主成婚后,定是会有所变动,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都是事实。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也一直在暗中祈祷他能留在大理寺。
她能有所期盼,是因为如今堤坝被毁的案子并没有完结,牢房里的田华清和谢瀚海还在等着他的审判。
临时住在大理寺的朱煜,身体状况日渐好转,如今能安全走动,并无大碍了。虽然他在大理寺还算安全,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朱煜大人被奸臣所害,并被他们追杀差点丢了性命,她猜测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放下此事。
谢司珩的话一出,大理寺所有成员议论纷纷,他透过缝隙,见到站在队伍后面的她,忍不住穿过人群。
“江录事,您平时与司少卿走得那么近,难道也没有听说过?”
他嘴角上扬,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江诗婉猛地抬起头,目不转睛盯着他,垂在两侧的手暗暗攥在一起,手心里不知何时出了很多的汗。见到他那眼中的得意,她不由得紧咬了下嘴唇。看来他来大理寺之前,已经提前做了不少功课,甚至连自己与司遥在一起的场景,都被他得知。
“我?”她欲言又止,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和焦急,“没,恭喜您担任大理寺的少卿。”
她露出一副艰难的笑。
谢司珩笑笑:“更应该祝贺的是司遥,”他又向她走进了一步,“他的职位变动会惊掉你的下巴。”
他凑到她的耳边,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你们的司少卿,即将担任大理寺卿。”他抬起身,看着依旧议论纷纷的大理寺成员说道。
谢司珩的话音刚落,刚才还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顷刻功夫,他们不可思议地议论起来,赞叹和不满的声音同时响起。
谢司珩重又缓缓走到杜凌的身边,
站在她旁边的张田见此,暗中拉了下她的衣角,“婉儿姐,这是好事。”
说完又赶紧紧绷地看了眼前面。
“杜少卿,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谢司珩友好向他伸出了手。
双手抱在胸前的杜凌,依旧蹙眉地盯着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见他低调而友好地向自己示好,却被他故意无视。
“想要在大理寺立足,要真本事才行。”
说完这句话,杜凌转身离开了。
大理寺这些成员见此,也都四处散了去,现场只剩下江诗婉和他们三个死党。鲁达看起来也不太喜欢眼前的他,便拉扯着他们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他和江诗婉二人,她深叹口气:“您好自为之。”
江诗婉见要离开,便被他拉住:“婉儿,这里人生地不熟,我只认得你。”
他有些心焦地盯着她。
江诗婉阴沉着脸,并没有理会,飞快离开了现场。
谢司珩愣在原地,他身后的手下见大理寺的人都不待见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向我们这种空降而来的,最不受待见了。”他重重叹了口气,“寝室在哪?”
“在下不知啊,都没个接应的人。”他的手下两手一摊,面露难色。
她回到清莲别院,抚摸着眼前以前司谣用过的茶桌、书桌忍不住泪水涟涟。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他身着一袭白衣,安静坐在桌前翻阅卷宗的场面。
江诗婉想到再次相见,她们二人就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无忧无虑了,忍不住擦了下眼角的泪。每当自己有了难,都会忍不住前来叨扰他,司遥每次都会耐心放下手中的书、茶盏耐心地倾听着她的话。
他们二人同时失眠,会偷偷坐在屋顶上望着头顶的皎洁明月对酒当歌。
每当破案遇到了难题,都是他从中耐心引导,不经意间就为她排忧解难。
每次到了用午膳时间,他们二人和张田、王正和鲁达坐在饭桌前,毫无顾及地抢着汤碗里的红烧鱼,鸡腿,司遥每次都是把碗中的鸡腿重又夹到她的碗中。
这些平时最为不起眼的日常,如今倒成了最为美好的回忆。
他升为大理寺卿,她应该高兴才是。
为何她会这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