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要驾马前去吗?”素琴听到眼前这位小公主要驾马前去,脚步显得更加慌张,“我的小公主啊,您这不仅是要奴婢的脑袋您还要奴婢的祖宗上下十八代啊。”
“这样快。”
昭樕没等素琴跟上,直接骑上面前牵来的马。看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橙色与紫色交织,昭樕紧握缰绳,马蹄在宽阔的道路上轻快地敲打着。风渐渐变得凉爽,她的披风随风飘动,眼前的道路延展向远方,穿过层层山脉,终于抵达了大雁的军营。
当她骑马穿过最后一段崎岖的道路,前方的景象逐渐清晰。军营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帐篷一排排整齐排列,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星星般闪烁着光芒。
“公主。”守将拦下来昭樕,
昭樕有些不悦,她看见军旗降了下来,“他们回来了对吗?”
“回禀公主,王上他们两个时辰前到。”
“一切还顺利吗?”
“还顺利。”
当昭樕进入营地时,帐篷里透出的光亮像是无数个守夜的星辰,每一盏灯都在风中微微摇曳,带着一份不曾熄灭的坚持。那些灯光虽不耀眼,却又充满温暖,仿佛在对每一位将士的灵魂诉说着安宁与希望。
身边巡逻的士兵见到她,纷纷立正行礼,虽然他们神情严肃,却依然能看出些许敬意和关切。她低下头,微微点头回应,目光扫过那一排排亮着的帐篷,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公主,殿下和军师他们在主帐,我带您去吧。”
昭樕被将领引入主帐时,她有些担心,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帐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帐篷的布帘,透过微弱的光,公主只能依稀看到床榻上那位静卧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味道,又是熟悉的沉重与压迫感。
她的目光迅速落在床上躺着的北宣王身上,北宣王卫榛,那位传说一笛抵万敌的少年君王,战场上意气风发。可现如今面色苍白,眼神透出几分虚弱。床旁的医师正在诊脉,神情专注,但脸上也不乏几分忧虑。昭樕站在门口,心脏猛地一沉,眼中不由得泛起一层薄雾。
她屏住了呼吸,忍住喉头的哽咽,眼眶不知不觉间已红了起来。那种压抑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令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她从未见过卫榛如此虚弱。
“老师,阿榛哥哥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焦军师也站在一旁,神情同样显得极为疲惫,眉宇间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忧虑。他手中捏着一份奏折,显然有许多紧急的事情等待处理。然而,看着北宣王的虚弱,军师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看了看昭樕,脸上的疲惫显得更加明显,似乎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甸甸的气氛。
“殿下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显得人憔悴而已。”焦军师安慰道。
卫榛躺在床榻之上,伤势未愈,身躯沉重如铅。他缓缓睁开眼,头微微一偏,目光穿过灯影,落在床前那道静坐的身影上。
是她。
不是她。
“小枝……”他在心中无声低唤,喉头却仿佛被什么哽住,声音终究没有出口。
眼前女子,一身素衣,正怔怔地看着他。她的眼角微红,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神情焦灼中带着难掩的心疼——那样的神情,熟悉得几乎令他心口发疼。
那一瞬,他几乎以为梦还未醒。
可他知道,她不是。
她不是那个在南京街头倒在他怀里、穿着红色旗袍、额角中弹却始终睁着眼等待他归来的“她”。
可这双眼,这眉眼间的悲切,这在烛火下泛着泪光的脸庞,却与梦中重逢的温柔如此不相像,小枝的眼中永远是坚定的信念与人民还未解放的不干。
他望着她,眸中那抹从硝烟与血中打磨出的锋芒依旧,却在这一刻,被一种深沉的情感吞没。看着她那因焦虑而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眶,他知道自己沉溺与恍惚了。
心头那一寸最软的地方,瞬时已被这眼前人轻轻撩动,疼了,乱了,软了。
她不是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