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拉向她投来仇视的目光,可惜她的脸正如她擅长表演的性格一致,温婉,或者说生嫩,怎么看都狠不到骨子里。
塞壬叹气,将存储卡扔到了蹲着的桑德拉面前,刚好嵌入地砖夹缝。
“桑德拉,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塞壬到路灯下,悠哉观赏桑德拉抠存储卡的可笑场景。
听到这句奚落,桑德拉怒捶膝盖站了起来,指着塞壬痛骂。
“你还有脸装无辜!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职位!我的前途,我的未来,都被你抢走了!”
“你从头到尾都只靠着一张脸,而我凭的是实力,却差点被你挤出面试!贺总挺我进了公司,他本来有意提拔我的,可你又把他勾引到了手!从培训开始你就不老实,靠皮相收获了多少好处?人人都争着给你占座,连技术部的老师都对你另眼相待!”
几个月挤压在心中的“不公平”彻底爆发,桑德拉说着说着,竟然哭了,看起来的确非常委屈,塞壬摊手,不明所以地”呵”了一声。
这要是外人看来,都分不清谁才是受害者了,一准都得站桑德拉那边。
“你现在拥有的,本来都该是我的!”桑德拉握紧拳头,“包括——贺青帝!”
她将存储卡塞入相机,开机,翻转屏幕给塞壬看,一张张都是他俩出入医院的偷拍照,动作亲密。
“贺总的车一回C城,我就跟上你们了,这都是你勾引贺总婚内出轨的证据!”说到这,她得意的尾音又转为怨恨,“你们去医院干什么?让我猜猜?哈哈,不会你也怀孕了吧?他逼你打掉?嗯?已经算不错了,他好歹肯装一装陪你去医院!”
塞壬嗤笑道:“比我还会编。”
她懒得再听桑德拉废话,转身就走,桑德拉却叫住她:“站住!难道你不怕我把照片都发出去?到时候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勾引已婚男人的狐狸精!”
塞壬站在巷口,背影修长,卷发如瀑。
一阵风吹来,风衣下摆轻拍着并拢的小腿,地面上坑坑洼洼里积水也随之波纹阵阵,塞壬微侧头,冷然的声音向后飘,传到桑德拉耳中:“那又怎样?”
桑德拉以为她被唬住了,擦擦相机带,重新戴回脖子上,同时打开了手机录音键。
“怎样?哼,不想被人知道你做过什么丑事,就乖乖跟我说实话,说,你是不是别的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
塞壬转身,踏着轻盈的步伐一步步走进桑德拉,桑德拉明明是质问她,却莫名觉得自己不占理,于是下意识退了半步。
搞什么,一个恬不知耻的间谍,为了制掣泽宇使出下三滥手段勾引贺青帝的贱人,她有什么资格那么骄傲?!
“丑事。”塞壬讥笑,想起什么般挑眉问道,“如果我做的是丑事,那么你闻着贺青帝的味道躺到他身边,妄想移花接木把别人的种子栽到贺青帝头上,这种行为该叫什么呢?”
“……”
“哦对,你见骗不到钱更骗不到名分,就自取其辱发了个举报邮件,上上下下2000多个人都看到了你的B超,这种行为,又叫什么?”
“邮件不是我发的!”
“噢,实在对不起。”塞壬吃惊地捂嘴,“是我弄错了,邮件不是你发的。”她笑得愈发秾艳,低声道,“因为是我发的。”
桑德拉:……
她也曾想过幕后黑手是塞壬,尤其当Martina告诉她塞壬是间谍后,这一切的动机就合理、更解释得通了。
塞壬故意利用她,就是为了抹黑贺青帝,而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统统都往肚子里咽。
现下正是她翻身的好机会!
桑德拉窃喜,有意引导塞壬:“好啊,原来是你,你伪造录音,窃取我的隐私,造我跟贺总的谣,都是因为你是间谍!你终于承认了。”
塞壬摇头:“桑德拉,你以为这就是承认吗?不,你太单纯了,你只是单纯的向恶,却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恶的路上打转,找不到门进去。”
风吹起塞壬的发梢,飘扬肆意,桑德拉胆怯地吞下一口口水。
她又想起塞壬松开小推车害她摔倒时,脸上那淡然却又含着蔑视的表情。
说谎对塞壬来说比笑一个还简单,这样的女人,心机比海水还深,她真的只是为了一个收购案才来到泽宇、来到贺青帝身边的吗?
塞壬微笑道:“你知道你缺什么吗?”
桑德拉舌头打架:“什,什么。”
塞壬道:“缺一个我这样的老师。关于男人,你不能老想着能从他那得到什么,而该想想能让他失去什么。唯有失去,才是真正的得到。”
她帮忙整理好相机带,将左右两边长度调成一致,最后真如老师般抚摸了下桑德拉的头顶,轻飘飘地说:“放心,这一课,我会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