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向南与扭头问他,“你给自己藏了宝贝?”
“对啊,带你见识见识。”凌泽骞弯着腰寻找。
“哎——”
“我看见了。”
他兴奋的指向一旁。
土坑里高出来一节木头,顶端都是雪,仔细看才能注意到雪下是一层防水布,还有干枯的苔藓。
凑近,向南与看见还有窗户。
凌泽骞扒开门口的雪和泥土,然后挪开了大门。
木屋不高,需要微微弓着腰进去。
向南与没真见过,感到很新奇,进去之后,眼睛一直在看四周。
防风防水措施做的不错,屋内并没什么巨大的破损,没有点火,温度也比外边高了许多,“这是你自己盖的?”
凌泽骞点点头,他在弯腰查看屋子里的供暖,和墙壁的保暖,时隔两年,能找到就十分幸运,没想到保存的还如此完好。
他用小刀挖开木头墙壁里塞得麻布,有的被雨水侵蚀,或是风力,大雪洗涤,失去作用了,但墙壁主体很完善。
“你家……家徒四壁啊。”向南与抬头看看,最后的出来一句感慨。
其实他最先冒出来的想法是
——凌泽骞找了个有顶子的荒郊野岭,打野战。
“你知道我在坦桑尼亚的时候,住在哪里吗?”凌泽骞一边检查墙体,一边回复,手里已经扣下来好几块脱落的麻布。
“哪里?”向南与看看地面,看看墙壁,看看最角落里用木板搭起来的“床?”。
最后还选择站着了。
“跟着原始部落体验了一把茅草屋,和无家可归的小孩睡了一晚天桥。”凌泽骞低着头,但语气里傲娇,好像在故意不看向南与,然后等着他夸奖。
谁知道,过了好久,都没有等来回音。
凌泽骞有些不耐烦地转过了头,发现向南与在盯着壁挂炉,表情认真的像是要把东西拆下来,好好研究一番。
向南与听见了,故意不回答,张弛有度才行。
听见凌泽骞的脚步声,他依旧自然地观察着墙壁,还伸手摸了一把,眼睛里满是好奇的光芒。
“你怎么不回我?”手腕突然被攥住了,向南与张大了嘴,仿佛没听见似的。
“你在说什么?”他看着凌泽骞单纯地问。
凌泽骞眉毛立马蹙在一起,眼睛审视一样看着他,向南与还在笑,直到对方的面色变得怪异。
向南与,“扑哧”笑出声,
“好了好了,我听见了。”
“很厉害的经历,”他语气温柔道,还伸手拍了拍凌泽骞的肩膀,表示鼓励。
“你好勇敢啊,睡在那种地方,你会害怕吗?”
这才问到了点上,凌泽骞嘴角立马扬了起来,迫不急待分享。
“习惯了,也没有那么吓人,心里的恐惧更大吧。”
他已经忘记哪个国家了,一个城市百分之70的人口都居住在贫民窟,即使白日里高楼大厦里西装革履的白领,在夜晚也是住在肮脏拥挤的贫民窟。
而没有工作的人,就更凄惨了。
因为昼夜温差大,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大多是被冻死的,因此衍生出了“汽油”,装在透明塑料瓶里。
他清楚地记得,一位年迈的老人以拾荒为生,每天赚的钱不超过10人民币,而一瓶“汽油”价格在2-3块,老人说自己每天至少需要两瓶“汽油”,这就意味着一天的劳动就全都花在这上面了。
起初,凌泽骞很不解,那些钱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他跟着去了老人的家——垃圾堆。
老人连外套都没有,完全承受不住晚上的降温。
在那样的地方,强劲有力的年轻人尚且不好就业,更何况身无长技,半截身子已经埋进黄土里的人呢?
刚才说得和流浪汉一起睡在天桥是假的,他只躺了一下。
世间苦难多,凌泽骞不是救世主。
“我们今晚要睡在这里?”向南与扪心自问,他对凌泽骞的手艺没有任何不满,但是木屋设施老旧,墙壁透风,除了一个简易壁挂炉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是发自内心十万个不愿意的。
“你想住吗?”凌泽骞光顾着干活了,脑子没反应过向南与语气里的嫌弃,如果向南与点头,他甚至会就加班加点把这里处理好,度过美妙的一晚上。
“不……不是这个意思。”
婉拒了哈。
向南与忙摆手,透过窄小的窗户,看见天边太阳缓缓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