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
“啊啊诶嘿——啊嘿——诶——”
长调一出,直击心灵。
曲子被拉到了另一个维度,钟一和乐队演绎出全然不同的精彩。
原曲是在颓废中发出诘问,是自暴自弃的野蛮生长,而改编后的风格,更像是在诉说苦痛于我不过人生洗礼,牢笼无法禁锢自由者的灵魂。
钟一:“我说啊,风和沙砾一唱一和;人生啊 ,本与时间相生相克……”
齐敏敏:“跌跌撞撞走着,轰轰烈烈活着。”
合唱:“任凭纯白野兽吞噬苦乐,直到教堂玻璃回响哀歌。”
两人重新演绎副歌部分,将歌曲在高音和低音间来回拉扯,苏日图格抱着贝斯,恨不得弹出火花,他们每个人都在用属于独属自己的方式来热爱、来回馈舞台。
大胆也好,创新也罢,他们确实玩得开心。
“原来命运苦厄,希望付诸火焰,奔袭荒野,溺于沼泽……”
齐敏敏:“我以为,终点无下限。”
歌曲结束,台下安静数秒。
钟一摘下话筒冲到台前,振臂高呼。
“鼓手——阿真!”
“贝斯——苏日图格!”
“马头琴——那日苏!”
“主唱、键盘——齐敏敏!!”
——掌声如潮水掀翻屋顶。
后台等候区的各位同样震惊,他们没想到钟一的表演具有如此大能量,也从未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竟卧虎藏龙。
等他们回到后台,梁宇第一个站出来捧场,“钟哥你们太牛了,我都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听到这首歌的感受!”
梁宇指着一旁六位气质风格差不多的队友打趣他:“钟哥,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乐队,我还组什么男团啊,我早八百年就红得发紫!”
队友们闻言假装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吐槽:“梁宇你别拉我,我要走了!”
“走了走了,不比了,大魔王都来了比什么呀……”
钟一谦虚地笑了笑,拦着大家坐下:“各有各的厉害,我也要谢谢乐队老师,是他们的加入让舞台变得更有意思。”
“钟一,你第一个唱得这么好,让我们后面很有压力啊。”李远帆接过话茬:“你看我和盛开,躲在这里瑟瑟发抖了。”
盛开是李远帆请的音乐伙伴,尤其擅长作曲,他们二人是多年好友,请他过来帮唱,倒是在情理之中。
钟一微微欠身,“盛开老师见笑了。”
李远帆揽过盛开的肩膀,唉声叹气:“唉,咱哥俩要完蛋。颜值,颜值比不过;唱歌,唱不上去……完蛋咯……”
“是我对不起你远帆,回头我就安排上热玛吉。”盛开顺着李远帆插科打诨:“争取能变帅一点,也走偶像派路线。”
钟一听完笑着摇头,挑了后排的空位和那日苏他们坐下。
前头正坐着大前辈森布尔,出于礼貌,大伙儿主动和他打招呼,未曾想,森布尔本人对他们很感兴趣,先开口问道:“你们也是蒙古族?”
那日苏握上森布尔的手,“对对,老师,我们是内蒙古的乐队,我可喜欢你了!你是我们蒙古族的骄傲!”
森布尔哈哈一笑:“现在年轻一代的蒙古音乐人,越来越多了,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你们的现场表演,未来可期啊。”
何星星在作为主邀歌手,听到自己的音乐伙伴对钟一赞不绝口,脸上一时精彩纷呈。
奈何大前辈自带钝感力,沉浸在大家都是老乡的情感中无法自拔。
“有机会,找森布尔老师合作。”钟一当着何星星面撬墙脚,见他不高兴的表情心里暗爽,“结束了我给您留个联系方式,还望老师别嫌弃。”
“怎么会呢,我还想和大家多多交流,新一代的内蒙音乐要靠你们传播了。”
钟一:“像老师学习。”
何星星忍着气瞪了眼钟一,逮到机会打断他们,“森布尔老师,莫兰要开始了,我们听歌吧。”
“行,先听歌,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哈……”
许从严戴着耳麦,推上开关。
“斯坦尼康准备,上台绕场,中景拍莫兰。”
“大屏准备,切前排评委席,赞助商近景。”
“灯光组准备,面光灯,定位灯——五、四、三、二、一——”
钟一观看着监视屏里的实时转播,斯坦尼康镜头切换的瞬间,他注意到舞台左侧上方的一处光点。
那个光点里坐着许从严,他在舞台唱歌时,是许从严坐在后面,给他托底,助他绽放。
这一期期节目走来,已经远超钟一的原本预期。
过程有泪有笑,收获远比付出更多,他看得到许从严炽烈纯粹的爱意,他也看清自己的心该靠向何方。
而他们的终点,永不会设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