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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灼石照夜择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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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真正的业火本源!

他以最彻底、最无法逆反的方式,交到了她的手中!将自己,化作了它!

穹碧的身影,如同谢临渊和无尘一般,也在这战场之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明确的、混合着灰烬与烧灼朽木的奇异气息,证明他刚刚存在过。

齐芜死死地盯着掌心的黑石,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过他可能会以某种惨烈的方式分离业火,想过他会需要她的协助,想过他会继续在她面前吊儿郎当强撑着然后偷偷疗伤……

却万万没有想到……

竟是如此…无声无息、干净利落的诀别!

几乎是同时!

【滴!】

【目标“业火”确认回收!状态:稳定核心!】

【所有前置任务目标(秩序书、刑剑、业火)已完成锁定!】

【方舟协议启动准备就绪!】

【检测到当前空间坐标存在高强度规则扭曲及未知高维能量场(域外天魔),空间稳定性评级:极度危险(D级)!天道核心回收次级化身后,力量整合速度正在急速提升!其对外防御壁垒将在三息后重新凝聚!预计彻底屏蔽外部干涉时间:一刻钟!】

【警告!宿主当前停留风险系数已达MAX级!】

【建议:立即启动方舟协议返程!当前为计划外最优时间窗口!此窗口期将在天道壁垒完成整合后彻底关闭(不可逆)!请宿主尽快确认!】

01那冰冷、高效、不带丝毫情感的提示音,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刺破齐芜巨大的情感空洞,清晰地响彻在她意识深处!它甚至贴心地给出了倒计时:【屏障重组,倒计时:3息… 2息…】

此刻返程!带走三大神器!她将安全脱离这险地!带着蓝星最后的救赎希望回归!

而留在这里的战场…天道吞噬掉“李小牛”(这个念头让她心脏剧痛)后无疑会得到瞬间的、难以想象的补强,配合那些真正的域外天魔…星火、堕仙、陆清汕、谢归尘、尹悠然、蛟九龙族…乃至支撑通道的夭夭…他们凶多吉少!

这是最好的时机!唯一可能生还的时机!契约赋予的选择权冰冷地摆在她面前!

“咔嚓!”

就在这时,齐芜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感!

她下意识低头,目光落在自己颈间——

那枚早晨还鲜艳欲滴、带着某人温凉指间余温的桃核项链!

此刻它如同被高温瞬间炙烤过一般,变得焦黑、萎缩。

在齐芜低头注视的瞬间……

“啵”地一声轻响。

这枚凝聚着某种复杂情愫、见证过种种“交易”的桃核,如同燃尽的最后一点灰烬,彻底碎裂、崩解、化为一小撮细碎的飞灰,被战场上无形的气流卷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她脖颈间那一点点残留的灼痕余温,与掌心中那颗冰冷沉甸甸的业火黑石!

桃核消失了。

那个会在她危机关头出现、懒洋洋说着不着边际话却又一次次帮她渡过难关、在她气急败坏时得意地撩拨她、将半条命化作冰冷的石头塞进她掌心、在她心口留下一片空白的家伙……

也如同这桃核一样……消失了。

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本该被契约彻底抽走的“东西”,如同被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熔岩,在她冰冷了许久的心底深处轰然爆发!

那是对眼前惨烈战场的不忍!是对陆清汕担忧尹悠然的感同身受!是对谢归尘驾驭银龙冲向黑潮的敬佩与担忧!是对穆长老枯瘦面容下那颗守护之心的一丝不忍!是对夭夭支撑着通道枝叶摇曳却不肯撤回的焦急!是对尹悠然那疲惫却强撑着不倒下身影的敬重!

那是对那个……用最恶劣玩笑般的姿态、说着“小牛哥答应过帮你找业火”然后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烧成灰烬只留下一块石头的混账东西……再也无法遏制的、撕心裂肺的!悲痛与愤怒!

那本该被“抵押”掉的同理心、那对故土的牵挂与责任、那因为桃核项链和某人存在而被强行扭曲、被契约规则压制在冰层下方的所有属于齐芜本身的、鲜活的、滚烫的情感……

如同被那业火石彻底点燃!以燎原之势疯狂复苏!野蛮地冲破了契约冰冷的桎梏,将她整个心灵彻底点燃!

那灼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心脏!烫得她浑身发抖!烫得她眼瞳发红!

这不是计划!这不是冰冷的计算!这…是她齐芜的心!她的选择!

在01最后冰冷的【屏障重组倒计时:1息……】提示中。

在战场上震天的咆哮与兵刃撞击声浪里。

在谢归尘驾驭银龙撞入敌阵的震撼轰鸣声中。

在陆清汕扶住尹悠然瞬间流露出的心疼颤抖里。

在夭夭支撑通道发出的叶片碎裂的细微声响中。

在脖颈间那点桃核实心消失后留下的灼热余温中……

齐芜猛地攥紧了掌心的业火黑石!

她不是神!她更不是冰冷的契约机器!她是齐芜!是星火的魁首!是这片土地上那些相信她、追随她、为她流血的修士和凡人的依靠!是陆清汕眼中带来曙光改变世界的“侄女”!是谢归尘不惜性命也要追随的身影!更是……

那个混蛋塞给她石头前,用那样得意又促狭的眼神看着她、报复般说着“小牛哥”的家伙……唯一能报复的对象?!她怎么能让他消失后连报复都找不到目标?!

去他妈的冰冷最优选择!

去他妈的独善其身!

她今天!就要烧了这里!烧给那个不告而别的混蛋看看!

“01!”齐芜猛然抬头,眼瞳深处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仿佛有炽热的岩浆在其中奔腾!她的声音尖锐、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即将被拉断的弓弦嗡鸣!

“‘新序’已成!此地已是我‘新序’法理覆盖之地!他们——!”

她一手指向远处奋力搏杀、伤痕累累的星火精锐、堕仙……最后定格在她最为熟悉的陆清汕和驾驭银龙在无数狰狞天魔中浴血冲杀的谢归尘身上!

“他们是我的盟友!我的战士!我的责任!”

那声音穿透了混乱的战场风暴!

“天道?!它才是旧序的余孽!是万恶的根源!是域外的秃鹫能闻到腐臭招来的罪魁!给我——用秩序书锁定祂的本源核心!”

“用刑剑!给我钉死这片战场!禁绝祂规则流转!”

【指令…收到…正以秩序书压制异种规则蔓延…以刑剑强行锚定空间碎片…阻止天道完全关闭屏障…执行中……】 01的声音似乎卡顿了一下,仿佛被齐芜那充满炽烈情绪的指令冲击到了核心逻辑,但最终,那份刻进底层的“服从协议优先级”压倒了对“最优路径”的执着。

随着齐芜的命令!秩序书的光芒刹那间暴涨,银色的规则链条狂猛无匹地扎入虚空深处,试图捆缚天道本源!

刑剑嗡鸣,滔天肃杀之气弥漫,强行压制着战场空间如筛糠般抖动的法则之壁!

“还有这个!”齐芜将手中那枚沉甸甸的、温润却蕴含着焚尽一切因果孽力气息的业火黑石高高举起!

她清丽而倔强的面庞,因胸中澎湃燃烧的愤怒与守护之念而显得异常灼亮,那双不再冰冷麻木、此刻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眼瞳,直直刺向苍穹最深处那蠕动的、暗金色的、正在疯狂抽回所有溃散规则力量凝聚自身的天道核心!她的声音如同金石相击,穿透一切噪音洪流的阻碍:

“李小牛——!这该死的破火!老娘不收!”

“你想借我的‘新序’之力?行!但得按我说的来!”

“给我——烧了祂!!”

“现在!立刻!马上!!”

最后的命令,如同点燃火药桶的星火!

掌心中那枚沉静的业火黑石,骤然爆发出了吞噬整个战场光影、足以焚毁诸天星辰的——

炽白无上之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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