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闻言猝然抬首,茫然的看着他接着说道:
“我也曾想过,如果我不是皇子、没有生在皇宫,那我或许永远也没法遇见阿姐了。”
“若是我母后没有早逝,父皇另立新后,我也不会被你暗中派人欺凌,受尽宫人凌辱,更也不会被阿姐选择。”
说着,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真诚的看着崔太后:“所以其实,我还是挺想写写你的,不管这是不是你所愿,你也算是间接将阿姐送到了我身边。”
“什么?”崔太后疑惑,她根本听不懂沈煜渊在说什么。
可沈煜渊才不在乎她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猛地伸手扼上她的喉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神色越发凉薄起来:
“我本来想看在你这些功劳地份上,就让阿姐按着计划处理掉你。”
手上的力道逐渐增加,崔太后被阻断了呼吸,不自觉的伸手去抓他的手。
“但你太碍事了,你分走了她放在我身上的目光,你让她逐渐不再关心我。”
他的脸上笼上一片阴影:
“我不会怪她,我怎么忍心呢?那可是阿英啊,但是我还是很生气,所以我只能怪你了。”
崔太后已经因为过度缺氧,脸色涨得像块半紫半红的猪肝一样,嘴里发出破碎的音节。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死去时,沈煜渊在下一秒松开了手。
“哈!哈——!!!”
沈煜渊后退一步,冷眼看着她伏在榻上大口呼吸,就像一只搁浅的鱼。
“放心吧,掐死你太便宜了,我可是为你费心挑了一个好死法。”
崔太后好容易缓过劲来,缓缓抬头,看见了沈煜渊。他虽然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阿英说你给我下了五石散,那么以牙还牙,我们也让你慢性中毒,这很公平。”
“但是这回,我为你选了一个既不体面、也不平静、更加不可能轻松的死法。”
“你就,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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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回宅邸,便立刻扎进了书房中,不让任何下仆上来服侍。
蜜魄伏在座下,真诚的看着上头相对而坐的两人,再三保证道:
“属下对天发誓,配置的铅粉毒药量绝对准确,只需每日用那粉上妆,日久天长便会头晕目眩、精神衰弱,不出三年便会卧病不起,成为一个日日遭受折磨的废人。”
霍湛英低头望着她,眼底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当然知道蜜魄在用毒方面的本事,哪里会说不信任呢。
她伸手将她扶起,示意蜜魄坐到自己身边,软塌很宽阔,足够坐下两人。
霍湛英微低着头,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按着计划,太后应该是死在皇帝继位三四年之后,那时朝纲稳定,太后崩逝也不会引人怀疑,可现如今……”
流觞在一旁出言宽慰道:“楼主莫要担忧,如今太后已死,合该再想个法子,稳定朝堂人心啊。”
说是说的很简单,但要真的让那些朝堂上的豺狼丢掉嘴边的肥肉,又谈何容易。加上沈煜渊这阵子也疏于朝政,早有大臣不满,开封全靠着无面楼的铁血手腕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稳定人心?这话似是让霍湛英,想起了些什么,她将那个紫檀拜匣放在案上,略有所思的说着:
“也许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能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呢?”
说着,她动手翻看那个拜匣,果然如蜜魄所言,没有明显的打开方式,只在拜匣的正上面有一处不同寻常的结构。
那是一处方形的花纹,似棋格一般的结构上,表面有着几块雕花铜片从“壹”到“玖”,按着方形排列组合。
只见霍湛英先是思考片刻,便伸出左手扶住匣底,拇指压伍号栓右推三厘,同时匣内传来「咔」轻响。
接着,再勾带贰号栓上提,最后同时按住捌与肆,匣底突然悄然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暗格。
三人看过去,一张纸的边角露出朱砂的印文。
蜜魄立时惊呼:“楼主好厉害!”
霍湛英面上没有惊讶之色,只是颔首算是接受了蜜魄的夸奖:
“只是九宫锁,若是想学,改日教你。”
流觞抽出那张纸片,仔细查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最后向着霍湛英点点头:
“回楼主,这确是盐引无疑。”
“既然这样。”霍湛英放下那个已经没用了的盒子,语气淡淡的:“我们接下来只需恭候贵人大驾了,只是——”
“那常大人现在,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