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突然被皇后带进宫中,王爷无比心焦,于是命末将与他一起留下,队伍中其余人听王妃的话,都回到东都去了。”柳将军忙道。
傅锦又哼一声:“是了,他既不是傻子,你自然听他的,不听我的。”
柳将军没敢说话,傅锦问道:“你何时知道他装傻的?”
柳将军更不敢说话了。
王爷看他一眼,对他点了点头。
他会意,硬着头皮说道:“就是那日,王妃打掉末将帽子那日,那日是末将把王爷捉去的,让他安慰一下我娘,逼着他承认装傻。”
傅锦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柳将军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
柳将军又不敢说话了,傅锦冷笑道:“在你们眼里,我才是个真傻子吧?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捉弄我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末将从不敢捉弄王妃。”柳将军忙道,“王爷也是尽力维系内外周全。”
“如此说来,他倒是煞费苦心,那可真是难为他了。”傅锦又是一声冷笑。
柳将军看一眼王爷,他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好不可怜,忙陪笑说道:“王妃也知道,王爷他是迫不得已,他从小就……”
“闭嘴。”傅锦一声厉喝,“你敢替他说话,我连你也不理。”
柳将军慌忙闭嘴。
又走一程,傅锦突然出声问道:“柳将军,那日在福宁殿御书房,皇上召见你的时候,为何要让我也过去?”
“这个,末将也百思不得其解。”柳将军道。
“我离开后,皇上又跟你说什么了?”傅锦又问。
“也没说什么,就是几句勉励的话,什么忠心可嘉,前程有望之类的。”柳将军挠头道,“王爷比末将聪明百倍,王爷也许能知道。”
“他知道个屁。”傅锦愤然说道。
“也是啊。”柳将军连忙附和,“都说君心难测,估计王爷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
“你这几日做什么去了?”傅锦看向他,“我瞧着你黑了也瘦了,风尘仆仆的。”
我还好吧,柳将军心想,王爷比我狼狈千百倍,身上长袍直晃荡,眼窝都陷下去了,王妃难道看不见?
可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回道:“末将与王爷分开后,遵照王爷吩咐,先去拜见礼王,提起王妃在回东都的路上,被皇后派人拦住并带回宫中,本有两名婢女陪同,可二人被半途送回齐国公府,是以,王妃乃是只身进宫,礼王听罢说道,如今依然是庆王任宗令,我不便插手,还是等等吧,也许傍晚的时候,王妃就回来了,末将在礼王府等了一夜,次日一大早礼王派人进宫打探消息,说是王妃被皇后罚往庵堂抄经去了,礼王摇头说简直胡闹,可他依然说自己不便出面,末将便依从王爷事前推测,问他能不能让平宁郡王出面,礼王欣然答应,说如今宗正司庆王为正平宁为副,找他是对的,末将就恳请他探听平宁郡王去处,他说这个我知道,平宁每到一处都会给我传信,他如今快到兴安县了,兴安县林密雪厚,乃是观赏雪景的绝佳之所,他定会带着弥娥郡主在兴安逗留数日,然后继续北上。于是末将骑马去追,骑了一夜两日,终于追上平宁郡王,平宁郡王一听,就与弥娥郡主商量回转,弥娥郡主也很痛快,说是大不了明年再来,不过他们的队伍走得慢,末将骑马快,便先行回京,回到京中去王妃院子里的客房歇息一夜,次日一大早,王爷来了……”
柳将军顿住话头,能提王爷吗?
王妃不耐烦道:“接着说。”
“王爷拿来一封书信,让末将骑马去往皇陵,将书信呈给皇上。”柳将军道,“末将疑虑道,就算到了王陵,不等见到皇上,就得被砍了头,王爷给了末将一个信物,是虞嫔娘娘的九龙玉珮,大概是皇上与娘娘的定情信物。到了皇陵呈上信物,很快就见到了皇上,皇上看了书信后,下令即刻还朝。”
“我知道了。”傅锦摆摆手。
柳将军会意,不再说话
傅锦坐在马上,心里琢磨,他怎么会想到去求虞嫔?他怎么知道虞嫔给皇上的书信能管用?
京中人一度传说虞嫔被皇上冷落多年,惠王府早已形同冷宫,自己也是看到今日的情形,方才知道虞嫔在皇上心中如此不同。
还有,他怎么见到的虞嫔?
难道是孙神医带着他去见的?
一定是孙神医带他去的。
她肯定着自己的猜疑,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马车迎面而来,她上了马车,缓一缓因骑马而僵直的双腿,让春兰给捶着酸疼的腰背,问道:“你们在府里的那几日,孙神医离开过吗?”
“没有。”春兰说道,“孙神医没出过齐贤堂。”
“那,柳将军何时去的?”傅锦又问。
“昨夜里,前夜里,大前夜里。”夏至扳着手指头说道,“大前日的傍晚,柳将军骑马来到院门前,胡子拉茬的,满身都是土,进门狼吞虎咽一通吃喝,洗浴后倒头就睡,次日一早醒过来,开了院门就走,奴婢追出去,只看到两个人两匹马,骑得飞快,闪电一般远去了。”
夏至比划着惊叹:“骑得那么快,想不到得快,太厉害了。”
柳将军没去找过孙神医?
谁带他去的惠王府?他又怎么拿到的书信?
傅锦越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