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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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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破天荒同意你吃了辣子鸡和水煮鱼,还有三个冰淇淋,”文予宁说,“不准再生气了。”

成澄星双手抓着被角,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哼,哼,惯得你。”文予宁学他发出的声音,爬上了床,试图掀开他的被子未果,见他双手指节骨发白,正在默默用力捍卫被子。

就不跟他角力了,而是连着他的人,外加空调被一起,拢进怀里,像抱着一个长长的鸡肉卷。

文予宁垂眸在他的后颈窝里,轻轻嗅着里面好闻的味道,很是惬意和痴迷地拥抱着他。

“你不去看看你爸吗?整天跟我在一起,”成澄星闷闷地说,“就算请了护工,你也应该贴身照顾啊。”

“我每次去我爸那里,他都撵我,让我陪女朋友。”

“那你不该骗他,我不是你女朋友。”

文予宁掐了掐他的腰肉,扳着他的肩头,把他转了过来:“我会慢慢告诉他我喜欢男人这件事,现在还有些早,他的病情也不稳定,不能受刺激。等他接受以后,我一定带你去见他。”

成澄星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文予宁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嘴唇:“我们以后不吵架了,那天你同意给我的时候,我就决定,你是我一生的伴侣。”

“那我能不同意吗?”

“不能,”文予宁皱了皱眉,坚决回答道,“你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你把我变成这样,然后你就想跑了?我不是拿你爸的事威胁你。”

虽然就是。

“但我们是有感情的,对吧?在这之前,我就是你最亲密的朋友,”他急切地吻了几下成澄星已经破了皮、逐渐红肿的嘴唇,“以后我会好好爱你,一定对你好,除了不能给你生下一儿半女,我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

成澄星的眼睛一下又一下扑闪着,看着他。

文予宁觉得如果此刻自己的手腕上也戴有心率显示的话,那它一定飙升至140以上。

果然,成澄星伸手,摸到了他的心脏位置。它剧烈蹦跳到他已经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你想要孩子吗?我们可以领养,”文予宁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国家一直宣传,领养代替亲生,比较科学。”

“哪个国家这么宣传的?”

文予宁心虚地抱紧了他,双手扣在他的背后,用力往胸膛里挤压,像是要把他融到自己的骨血之中。

“……上不来气了。”成澄星皱眉推了推他。

“早点儿睡吧,明天……明天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医院?我要给我爸办理出院手续。”

“好的。”

文予宁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成澄星没有坚决不同意。

那就是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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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医生,这是您帮我爸付的医药费,外加借我的钱,”文予宁推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过去,“我按照定期利息给您加进去了。”

“小文,你看你,非要这么客气,我都明确告诉你了,我不缺这笔钱。”段医生要把钱给他,可他坚决不授。

“现在我也不缺了,刚刚……下来了一笔钱,以后给我爸治病还是我上学和生活,都很富余,”文予宁认真地说,“段医生,在我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您这笔钱对我意义重大……”

要不是有这笔钱,他在高二、高三两年,一定还是会疲于奔命在打工赚钱方面,那就很难在物理奥赛里拿到全国亚军,更不能跟成澄星礼尚往来,互相请客吃饭,一起出去玩。

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此严苛,好在那最危急的时刻,段医生慷慨解囊,给了他喘息的时间。

如此这般互相推拉很久,段医生拗不过他,只好收下,接着,就是谈父亲转院的事。

“北京方面我有问过同行,你爸这个情况,跟我之前的提案是一样的,换肾,是唯一解决办法,”段医生道,“但后续能否在全国找到合适肾源,排异能否顺利,这成功的几率都不算大。”

“我明白,”文予宁点头,“我会尽力试试。”

父亲缠绵病榻已久,最开始几年没有得到有效医治,后面拖到带父亲来到桜市大医院治疗,才有转机,这两年各种方案以不让父亲疼痛为最优,其实……找不到肾源或者移植后不好,都会加速恶化病情,这也是文予宁很犹豫和纠结的地方。

离开诊疗室,去到病房,推开门,看到成澄星正拿着苹果和水果刀在那笨拙的削皮,父亲在一旁笑着看他,一直说:“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我连皮儿一起吃。”

“马上,马上削好!”成澄星削得乱七八糟的,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三分之一的果肉连着皮,掉在了地上。

“他哪会干这个。”文予宁进去后,要夺他手里的刀,成澄星闪到一边,终于削得有皮无毛的,双手递给文正山。

“谢谢,你辛苦了,”文正山接过,吃了起来,笑着对文予宁说,“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同桌,是吧?”

“对,就是他。”文予宁抽出一张湿纸巾,拿过他的手要擦,成澄星紧张地抢过纸,自己随便抹了两下。

“这么俊,学习那么好,将来还要做警察,”文正山点头,“你爸妈得多开心,有你这样的宝贝儿子。”

“嗯,开心,”成澄星讪讪道,“叔叔,咱们这回一起进京,去大医院治疗,效果会更好。”

文正山叹了口气,说:“你帮我劝劝我儿子吧,这个北京,我是真不想去。不是信不过那里的医院,我也知道条件会更好,但我习惯了待在这里,跟他马叔、胖嫂处得也很好,这给我弄北京去了,护工要换,住的环境也要换,我不习惯。”

“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最多俩月你就习惯了。”文予宁道。

“那里的花费肯定更高,而且也没有段医生会给我们减免费用……”

“我们现在不缺钱了,上了大学有奖学金,足够你治病住院,你就别操心这些了。”

“我是真的不想挪地方……”文正山的声音小了下来,好像特别发愁地看着成澄星,寄期待于他能帮帮,这个儿子主意正、脾气大,很难有人能拗得过他。

“等到出院,我们坐高铁过去,路上不颠簸,很方便也很快。”文予宁像是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想再重新适应环境,还有别人的眼神……”

文予宁打断:“把你那苹果吃完,他好不容易削的。”

俩人回家路上,文予宁问成澄星:“怎么样,我爸还好相处吧?”

“嗯,特别和善,特别亲切,”成澄星瞥了他一眼,“……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犟种。”

“啧,我是不喜欢他不听话,不听我摆弄。”

“你爸的心情你要试着理解,毕竟他住惯了这里,特别是跟护工配合默契,我听说那都是他以前的工友,这可比找住家保姆还紧要的事,到了北京,能有合适的人吗?”

“刚开始肯定有些困难,但习惯了就好了。”文予宁说,“他离不开我,我不在身边,他多无聊。”

成澄星觉得很多事,他都是自己臆断,并且很难改变,甚至,偷偷篡改了记忆。

比如,这几天他晚上抱着成澄星,会发愁地说:“你习惯了让我抱,以后我们在不同的大学,都要住宿舍,那你晚上怎么睡觉。”

其实,成澄星把他赶出去了几回,让他睡客厅,他自己睡得挺好的,是捱到后半夜,文予宁一次又一次偷溜进卧室,强行跟他同睡。

“你不会洗衣服,更不会做饭,那么挑食,总忘记吃药,我不在身边,你这病情能控制得住吗?”文予宁在收拾两人的行李,特别是他的药包时,会忽然停下手,焦虑地问他。

“可我认识你之前都过得很好啊。”

“那不是有保姆、做饭阿姨和司机吗?现在你只能依靠我。”

成澄星有时候觉得他说得对,有时觉得并不如此,但反驳文予宁,是很辛苦的事,他偷懒耍滑的时候,就懒得反驳,在床上躺着装睡。

以前他没有这个习惯,醒了就爱捧着脸,跟文予宁天南海北什么话都聊,现在装睡的次数很多,因为文予宁总爱磋磨他。

那种事很可怕,对他来说刚开始是愤怒不已地坚决拒绝,后来,他摸着文予宁赤着的肩膀上,两道恐怖的刀疤,自知理亏,就像献祭牲畜和童男童女一样,闭上眼睛,随便他处置。

第一次半途差点儿昏厥过去,心脏抽痛,文予宁就停下来了,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半途而废,但都略有“进展”,文予宁耐得下性子,每次都注意调整方式和手段,慢慢的,慢慢的,当他真的进去时,都不知道已经试了多少次,才终于成功了。

那一刻文予宁狂喜不已,简直像疯了一样,成澄星只泪眼朦胧,心想活着真是遭罪。

所以为了不遭罪,就只好一次次装睡,如果装死能侥幸过关的话,他不介意装死,可惜,手腕上被束住的心率显示,会时刻提醒文予宁,他是活着的。

于是,又偷偷把表摘了,说弄丢了。

文予宁为此发了一通脾气,压根不相信,穿上衣服就要出去再买一个,成澄星只好从床底下把表捡了起来,重新戴上。

有它做心脏提示,文予宁就可以随时索取,予取予夺了。

开学前一天,他们准备动身去北京,段医生拿出一份医学报告,递给了文予宁。

从心理健康、肾脏恢复、地域不同、治疗方法不同等各个角度,出具报告,列明了文正山不应转院的理由。

站在文予宁身后的成澄星,与段医生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段医生有些讶异他们关系已经这样好,成澄星却执意要继续瞒着通过他资助文父医药费和借钱十万的内情,更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但成澄星要伙同他出具这份报告,才能说服文予宁,不要强行给他爸爸转院。

“情况就是这样,我给出了具体的原因,希望你能参考,特别是患者本人的意愿,你要尊重。”段医生说,“心理健康有时比器质性病变更要引起警惕。”

不大不小的一个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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