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尚有些喝多了,半挂在柏卿身上,恍惚中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时两人多好啊,形影不离的,后来闹成那样,斐尚不是没有后悔过,但他从小都是被人顺着捧着的,柏卿又把话说的那么绝,一句句跟刀子似的往他心口上扎,让他实在是拉不下脸给人赔罪。
后来他好不容易有些想明白了,想先低那个头,却得知柏卿在大学竟然和一个男的谈起了恋爱,还闹得轰轰烈烈的,国外的华人圈都能听到熟人在讨论顾家长子的风流韵事。
斐尚听着柏卿和另一个男人那酸掉牙的爱情故事,心里又酸涩又愤怒,人家都有真爱了,他这个反目成仇早被人遗忘的旧友还往前凑什么凑。
柏卿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心眼小,自尊心又强,还是个神经病,你要是得罪了他,他不会把你怎么着,但你这辈子都不会被他原谅。饶是温言笑语,也隔着厚厚的一层隔阂。你想找到曾经那种亲密无间的依恋与亲密,恐怕只能时光倒流或到梦里找去。
柏卿的心防,如今对着他,厚的像城墙,可又能怪谁呢?他自己作的。
斐尚又后悔,又有些怨恨。怨恨柏卿不够包容,爱恨太过走极端。
柏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足够薄情。
斐尚确实是醉了,又哭又笑,那么大的个子,抱着柏卿,脑袋只往对方的怀里钻。柏卿有些没办法,招呼着司机一起把斐尚扶到了他卧室的床上。
他刚把斐尚安置好,闫笙就打来了电话。
“学长,你现在哪?我去接你吧。”闫笙的声音依旧温柔又体贴。
柏卿看了看床上睡着了还哼哼唧唧的斐尚,有些无奈,“在斐尚家里,他喝醉了,我有些不放心,今晚不回去了。”
闫笙那边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地说了句,“好。”
柏卿挂了电话才意识到闫笙好像有些不太开心,他又主动给闫笙发了信息解释,“别多想,斐尚只是朋友。爱你。”
过了两分钟,闫笙才回了一条信息,“我知道的,学长。爱你。”
柏卿看闫笙回信息了,心里松了口气。
柏卿作为情人,在生活方面是很体贴的,但在有些方面他又是比较自我与冷漠的,如果是顾海洲,这个时候一定会大闹一场,发发脾气,表达一下吃醋与愤怒,让柏卿意识到他这样做十分过分,柏卿自然会意识到错误,耐着性子赶回去哄他。
但闫笙和顾海洲不一样,他作为不被偏爱的婚生子,不像顾海洲那样众星捧月随心所欲,他聪明,但又隐忍,在与柏卿的感情拉扯里还一直处于下位的角色,所以他即便难过,也不会对着柏卿乱发脾气,他害怕柏卿讨厌他,害怕柏卿对着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但他不明白,柏卿这样的人,多情又凉薄,就是需要强烈的爱意与情绪波动,才能感受到被在乎,才能给予反馈。
柏卿与他的恋爱里,两个人都拘着,相敬如宾,但其实两个人都是需要对方浓烈又强势的爱意的,而如今他们的情况,寡淡地像水一样。两个都缺爱的人,有时是满足不了对方的情感需求的。
可他们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柏卿以为这是平淡又相互理解的正常恋爱,闫笙以为柏卿只是没那么喜欢他不在乎他而已。
……
斐尚宿醉醒来,柏卿已经做好了饭。
他看着冷冰冰地一口一口喝粥的柏卿,忍不住调侃道,“宝贝儿,昨晚怎么没回去?担心我?”
柏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清冷,“想多了。只是太晚了,懒得跑了。”
斐尚不置可否,笑了笑,“那怎么不让闫笙来接你?养那么多备胎,好不容易转正一个,不多用用怎么行。”
柏卿懒得搭理他,低下头静静喝粥。
“我是关心你,昨天那几个都不是善茬,你勾搭这么多,吃得消吗?”斐尚继续说道。
“你有完没完?”柏卿冷着脸放下了手中喝粥的汤匙。
“啧啧啧”,斐尚继续作死地说道,“说两句就想翻脸?要是真有骨气,别把我找回国呀?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拉我回来是替闫笙当靶子的?”
“你随意,我不吃了。”柏卿站起身直接准备走人。
斐尚急忙拉住他,“别啊,现在怎么这么不经逗?我还想和你说正事呢。”
“我和你能有什么正事?帮我妈保外就医提前出狱?”柏卿冷笑了一声,甩开了斐尚的手。
“阿姨和你说了?”斐尚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