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第一回田猎,还不太熟练,碰到几只不长眼的野畜,一点小伤罢了。”
他答得漫不经意。
人在头一回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总会犯点错误。
比如他,自从那次以后,就知道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别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受过伤。
“怎么会是小伤呢,王上你看不到,好大的一片。”阿姮幽幽的说。
她的语气中带着揪心。
“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在我十岁的时候,可能因为我过于顽劣,”芈渊沉浸到往日的回忆,笑了笑说,“先王,也就是我的父亲,对我无力管教,准备续娶一位继王后,来教导我。我对母亲没有印象,也不在乎他娶不娶继后,我只喜欢出城游猎。后来就在那一次……”
随着他的讲述,他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眉宇冷冽,然而只一瞬,刚刚展露出来的情绪就被他快速的收敛起来。
“那一次,我受了很严重的伤,我父王心痛自责,觉得是他疏忽了我,从此不再提娶继王后的事。”
阿姮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正听得专心,他突然草草结束了讲述。
“你的阿父还是很疼你的。”她信以为真。
芈渊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色。
被他父亲选中的继王后和她背后的卿大夫家族,还没有入主楚王宫,就想除掉他,好在将来把自己生的孩子立为太子。
他们买通了当时在他身边伺候的寺人,制造了那场杀局。
当然,他命大,还硬得很。
自那时起,他换掉了身边所有的寺人。
也借昭伯和景氏之力,铲除了那个愚蠢又有野心的家族。
那个妄想取代他母亲地位的上卿贵族之女,被一条毒蛇咬死在家中。
当他的父王了解到毒蛇是从哪里来的,从此不敢再提娶继妻的事。
这些才是真实的全部。真实的他。会吓到她对吧。
芈渊转身过来,扔掉阿姮手中的帕子,分开她的腿压到木桶壁上,开始亲她。此刻,唯有最原始的欲望才能压制内心的暴戾。
他的目的当然不会止步于亲吻。
“不要在这……”阿姮从他唇边挣脱开一隙,满含臊意央求,“回去,回王宫……”
她口唇哆嗦着,羞得说不下去。
“好,不在这里,”他满口答应,咂着芳香唇舌,含含糊糊的说,“我就亲一下,就一下。”
接着堵住她的嘴。
她的手抵住他的肩,徒劳的抵抗,指甲掐出一串淡淡的印子。
“王上!”有人从门口闯进来。
阿姮吓得一抖,芈渊松开她的唇齿,摸了一把她的脸,扬声不悦:“出去!”
“大王!属下有要事回禀!”来人是褚良,站在堂中,面向浴房的方向,声音高高的扬过来。
隔着帘布,他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没有帘子,男人宽阔的肩背也足以覆住娇小的少女。
芈渊眉头紧锁,挺身而起,跨出浴桶。
起身到一半,突然把脸压下来,捏住阿姮的下巴,恶劣的在她唇上碾压了一记。
阿姮吓得一激灵,哼唧逸出了声音。
大王的浴房里有女人。想都不用想是姮女。
褚良蓦地醒悟,口里嚷着“属下告退”,慌不择路的退出去,还不忘“哐当”关上房门。
芈渊从木桶里跨出来,把衣服往身上一裹,抱起阿姮出了浴房,湿漉漉的滚到榻上,也不管褚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报。
俯身还要亲她。
“你说过只亲一下!说话不算话!”阿姮气极,推他。
都不知道亲了多少下。
“我还说过再不碰你,”芈渊自谑的笑了一声,把脸埋到她脖间,啄了一口,抬起头朝她笑,“不过那是混话,不作数。从今天起我好好的待你,你也好好待我。我若再说那样的混话,或是惹你不快活了,你只管打我。就像之前那样,明白吗?”
他说着,握着她软绵绵的手,在他脸上轻扇了几下。
眼睛里的光兴奋闪烁,像一只亟待被驯化的野兽。
他在跟她交心。
可她,在糊弄他,在骗他。
阿姮偏过脸,不敢看楚王含笑的眼睛。
“我说话算话,你也要说话算话,你刚才答应我了,回去后跟我睡。”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獠口一张,英武俊硕的国君马上现出原形。
阿姮的脸刷地充了血,涨得通红,两只耳朵又一次失去清白。
直往榻的里侧缩。
“等着,我去把你的衣裳拿来,”他起身下榻,走到房门回头笑道,“等我回来,不会又跑掉了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能跑到哪去?
阿姮把被褥裹在身上,白了他一眼,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