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
扶灵只好再问一遍:“裴敛,你到底想做什么?”
扶灵以为裴敛至少会解释几句,但他却是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答非所问道:“其实我喜欢公主。”
“谁问你这个了?”
扶灵想要把他推开,但他却不肯松手,拉扯中,反而使两人的距离更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薄薄的一层衣料隔绝不了上升的温度,反而进一步扩大了男女之间的细微差别。
扶灵愣了愣。
她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流露出的,却是几分迷茫和无助。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来者不善。
也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扶灵微微仰头,和他四目相对,好看清他眼里的神色,以免错过什么危险的信号。
幸好裴敛还算冷静,除了拉着她不让她走以外,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扶灵暗自松了口气。
她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裴敛,你深更半夜闯进我的寝殿,总不会是特意来说这些话的吧?”
以前她不是没有对他表明过心迹,恰恰相反,还表示了很多次。
光是传情的画扇,她就画了不止一把,这才从里面挑出一把最满意的,至于书信和各种相邀的请柬,她也发出去过许多封,但他从未回应过。
她不相信他会迟钝至此。
但裴敛还是在她质疑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接着道:“公主不相信吗?”
岂止是不相信。
扶灵现在的心情复杂极了,第一次见裴敛的时候,她觉得他是个温柔可亲的年轻郎君,是她可以去主动靠近的,再后来,她屡屡碰壁,而他从不表示,她才知道他是怎样的可望而不可即,不过也仅仅是感情上的一点挫折罢了,直到北宫墙小门口的那一顾,她才终于看清,多年以来压抑在他心里的不甘和野心。
而现在,他又亲手推翻了她对他的那些印象,在她面前花言巧语起来,像个富贵人家的浮浪公子。
裴敛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是从腰间的囊袋里取出一把泛旧的折扇,这是她当初送他的那把。
展开扇子,是用墨笔画着的几竿萧萧新竹,旁边有一行小字,写的是不随夭艳争春色,独守孤贞待岁寒。
扶灵从他手里接过扇子,惊奇道:“原来你还留着。”
裴敛看着她认真道:“因为这是公主送我的。”
他继续从囊袋里拿东西,这回拿出来的是几张信纸。
扶灵一看到这几张纸就坐不住了。
她想上手去抢,但却抢不过裴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信纸,然后把纸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今日未时,光顺门外,邀裴郎一见。”
裴敛还要读下一张,扶灵赶紧捂他的嘴:“你别读了,我不想听!!”
这却正中他的下怀。
裴敛抓住她的手,再次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但是公主变心太快,我还没有作出反应,公主就已经去给别人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