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风玉显然也察觉到了天气骤变,年青云看来之时,手指正无意识地搓着马缰。
“我再去劝一劝父王。”闫风玉没有底气地说。
“郡王何不与几位将军商议一下?”
“只怕父王觉得我结党营私。”
年青云迅速瞧了眼闫风玉的脸,满脸愁绪,寻不到一丝伪装的痕迹。
闫风玉口中这么说着,但还是马不停歇地去拜访了几员重将,无一例外皆是闫连宵心腹。
“郡王所言极是,臣愿与郡王同去。”
纵然是已经被套牢了的闫连宵心腹,也只有一人愿意同去,年青云微微叹了口气,现下形势对闫风玉很是不利。
“父王,现下黄沙漫天,着实不易行军。”
“郡王所言极是,还请王爷三思。”
年青云不喜欢跪着听话,于是没往车架旁边凑,只在周边护卫,闫风玉两人说话的声音勉强听得清,但闫连宵说话便只能捕捉到零星字眼。
“行……”
“就地……”
年青云松了一口气,还好闫连宵并没有昏庸到只听小儿子一人之言的地步。
“成了?”年青云挑了挑眉问。
“嗯。”
明明事成,但闫风玉依旧绷着脸。
“王爷还说什么了吗?”
走出数十步,年青云不动声色地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在意他们,才低声问道。
“父王仍旧颇有微词。”
闫风玉面上闪过一丝埋怨与狠毒,年青云时时刻刻盯着他,怎么会错过这副表情。
“郡王宽心……”年青云能怎么劝呢,她巴不得闫家父子早日反目。
“你不必说了,我心中有数。”
两人说着话就回到了车架外围,这时军令已下,四周皆是收拾行囊预备扎营的士兵。
年青云瞧得仔细,来来往往士卒脸上皆是轻松之色,想来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唯独闫风宝要与众人相背。
年青云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个人,他究竟是谁,又从闫风宝那里拿到了什么?
年青云正走着神,就被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吵醒。
好生嘈杂。
年青云来不及多想便飞身上马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近前看清的瞬间,年青云血都凉了,整个人一激灵,冷汗无声无息地从皮肤表面沁出。
“拿武器!”
慢了一步赶来的闫风玉整个人都呆住了,多亏了年青云的一嗓子,才将他唤醒。
怎么他们刚歇下,就正正好有敌来犯?
“去报信!”年青云回身就是一鞭,正中闫风玉坐骑身上,并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马鞭收回之时,“不听使唤”的鞭梢短暂在闫风玉小腿上一停留。
年青云这一鞭没收劲儿,鞭梢只是“沾了沾”闫风玉的小腿,他都疼得龇牙咧嘴、清醒万分,立刻“屁滚尿流”地飞奔回去送信。
“谁在前线?”
严鸢没在闫风玉身边看到年青云时,心里便有一丝不安,听完闫风玉的话,便急忙问道。
“李雨在。”
严鸢一捂额头,转身就走。
年青云手腕一抖,刀刃上缓慢流淌的血液随刀势洒落于地。
败势已现。
年青云皱着眉,从混乱的己方士卒中看出了这四个字。
“李……”
年青云慢慢喘着气,等待敌军不知何时会再度开始的攻势,并未听到背后传来的喊声,直到马踏声越来越近年青云才从余光中发现了严鸢。
“带了多少人来?”
“八百!”
两个人几乎是在对着吼,年青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将声音压低了些许,严鸢立即与年青云并驾,竖耳来听。
“原州?”
严鸢摇了摇头,“都有,军官是嫡系。”
年青云无力地点了点头。
“败军之势。”
严鸢没等年青云说话,就看出了当前形势,纵然有这八百人加入,也是无力回天。
年青云深吸了口气,抽弓瞄向对方阵中隐约发号使令之人,距离有些远了,年青云眯着眼半天不敢松开弓弦。
准头不佳,但依旧裹挟着雷霆气力将那人带翻下马,敌军阵内眼见着骚动起来,年青云微微松了口气。
“后撤!”
几乎是年青云喊出的瞬间,面前的士卒便转身就跑,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追着一般,唯有少数还能保持警惕边防御。
年青云顺手用刀背将仍旧向己方扑来的士卒砍晕,回身就走,严鸢紧跟其后,将昏迷的士兵提了起来,放倒在马上。
年青云一离前线,就直奔帅帐而去。
遍身灰土血污,加之戾气未散、脸色不虞,年青云一进帅帐就有机灵的守卫急忙将她提溜着的昏迷士卒接过。
“启禀王爷。”
闫连宵抬了抬手,“本王已知晓,战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