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江缈对此保持着沉默,而三长老两眼一眯,强势喝道:“是我允准江小友到此,你摆出这副架子给谁看!”
道台上的长老声音一噎,混沌气中传来一阵粗重的呼气声。他在学院中的地位显然没有三长老高,一甩袖便不再说话,而后一位手托玉瓶的女长老也开口了,上前半步道:“三长老,我等尚在探讨元青一事要如何发落,还请您给个主意。那三千州的荒的确惊艳,修出三道仙气,天资卓绝,元青犯下大错,令我院失去了这样一位绝顶奇才,这件事断不可轻易揭过,真要论起来恐怕还要商讨许久,不过他这位后人很不错,已经修出了两道仙气,之前因故错过了入院的选拔。我等以为可以先收入院中,日后送上战场,将功折罪。”
“长老说的话好生奇怪啊,整件事情的苦主还身陷太初古矿,生死未卜,凭什么加害者的后人却可以不受选拔,直接入院?”在三长老近乎纵容的态度中,江缈冷笑着开口,而手托玉瓶的女长老听得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在场众人都清楚元青做的这件事后有谁的授意,其中又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至于让元丰入院,这本也是交易的其中一环,可谁能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会冒出一个三长老和江缈呢?
有几位站三长老一方的大能见状不由暗中感到一阵畅快,三长老也捋着一把长须赞许地点头,由着江缈走到大殿上首,对着下方的元丰一指点出,带着少见的跋扈道:“我看元青前辈的后人资质尚可,可毕竟他不是如我等一般正正经经地走过试炼古路的,就这么入院,怕是也难以服众,不如就由我收了他,留在身边做个侍从,也算是全了前辈想让元丰入院的心愿,如何?”
江缈的话看似是在与元青商量,可语句中却处处充斥贬低与挑衅,让一直站在元青身后的银甲青年顿时怒了,不顾殿内诸多长老就怒喝道:“你是何人,怎么如此无礼,敢让我做你的侍从!”
三长老跟一根定海神针般站在江缈的身边,镇住了盘坐虚空的众长老,而元青按住后辈,眼底已经浮现一层阴翳,他对着三长老及一众长老拱手,随后才看向与这处殿宇格格不入的湖蓝身影,忍住心头翻涌的怒意开口:“丰儿与小友你今日不过初见,某不知,小友何故要这般折辱他?且丰儿入院一事,自有诸位长老裁定,几时能轮到你一介弟子干预!”
“我敢站在这里,自是有我的底气,至于前辈所说的折辱……哈!”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般,江缈猛地嗤笑出声,眼底对元家两人的恶意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比起前辈对我道侣所做的一切,我这才哪到哪啊?”
“你道侣……?”元青皱了皱眉,心底不妙的预感愈盛,想起江缈刚才莫名提及的石昊被自己镇压一事,他眸光闪烁,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才反问:“荒?”
“前辈好记性。”
江缈收起了片刻的失态,在元青依旧阴翳的目光中淡声道:“若前辈真的舍不得你这后人,倒也可以选择自入书院,替他当我的侍从。左右我是来替荒出气的,你们谁当这个侍从都一样。”
三长老一路安静地听着,神情自若,只在元青愤恨的眼神投向江缈时才抬眸看了眼对方,暗含警告:
“错过便是错过了,若仅因错过时间就让元丰破格入院,那让院中诸多熬过生死战才得以入学的弟子如何看待我天神书院?”
“我不知你和你身后的人做了什么交易,但正式弟子牵涉重大,岂能不过历练就破格录取?元丰若想入院,那便如江小友所说,以随侍身份追随于她,不然……你便歇了这个心思!”
他一向看不上元青那一派的人,对于他们打压奇才的事情早已不满,更别说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江缈和荒。
大战在即,江缈甘为九天十地的亿万生灵选择赌命去度化异域的无上存在,挣得一线生机,光凭这份决心就足够让三长老动容,何况他看得出来,被牵涉镇压的荒也同样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若非欣赏看重这个后生,他何至于一次又一次出手去找寻他的下落,甚至力排众议让众弟子前往太初古矿历练?
这九天十地的局势,是该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