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仙女教母吗?难道不应该是为我而出现在这里?”
他倒是聪明,猜的不错。
不过卡利斯塔早没有逗弄小孩的兴致了。
“我要睡觉了。”
“你睡哪?”
“这里。”
说着,卡利斯塔指指地面,佝偻身子又躺在雪地里,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迈入棺材。
“...这天气连雪兔都知道刨个坑取暖,你不怕发烧吗?”西里斯把脖颈缩进睡衣领子,他的保暖咒好像有点失效了,“对了,你施保暖咒了吗?”
“别吵,我要睡觉。”卡利斯塔在雪堆里蛄蛹两下,她竟然觉得这雪又软又松还挺舒服,但应该对腰椎不太好。
他讨价还价:“这样,你帮我放风,我寝室的床归你睡。”
“我为什么要睡你的床...你的床镶金边了吗?”
西里斯自讨没趣,却又不想因为挂了脸而开始喋喋不休:
“不过为什么你总是突如其来就来了,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上一次从地板里冒出来,这回从雪地里冒出来,下一回是不是要从马桶里冒出来?”
“你怎么还是这个年纪,你不会长大吗?”
“行了行了,少爷我帮,我帮,我帮还不行吗?”
卡利斯塔从地上爬起来,像只炸毛的鸟扑棱翅膀甩身上不存在的雪。
西里斯只觉得天大的怨气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哆嗦。
卡利斯塔揪着他的袖口,朝城堡走去。
于是他们并行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黑暗夜行,鬼鬼祟祟避开所有烛光。
卡利斯塔倚在费尔奇办公室门口,懒洋洋对着里面翻箱倒柜的男孩开口:“你在找什么?”
“费尔奇没收了我们《强力药剂》外加十五个粪蛋,这是我花自己零用钱买的!”西里斯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堆”里抬起头来,不满地说:“我不是让你放风吗?”
“对,所以我来告诉你,费尔奇在往这边走...大概还有三十步就到了。”
少女顺势歪头,她刻意睁圆的眼像是在说——是你让我来望风的,坏结果该由你来承担。
“梅林,你怎么不早点说。”
西里斯手忙脚乱地揽住那堆违禁品,装粪弹的布袋在剧烈动作下发出危险的噗嗤声。
他像嗅嗅护宝般抱着赃物冲出三码远,是觉得自己遗忘了某个更加重要的东西突然急刹转身——瞧见卡利斯塔跟个大爷似乎不急不慌,仍倚在墙边。
卡利斯塔正松口气摆脱麻烦鬼,见西里斯倒车折返回来大吼,“愣着干什么,等着给费尔奇请你吃夜宵?”
卡利斯塔当然不用跑,因为除了西里斯肯定没人能看见她,她本来的想法是等他溜之大吉后随便找个偏地睡觉。
这小子倒是有仗义,还不忘带上她。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感动还是无语。
西里斯不由分说拽住她手腕狂奔,生怕她又跟“自杀”似得撞上枪口。
卡利斯塔只得踉跄着跟上,任由他掌控自己的方向。
直到停在胖夫人肖像面前,他急躁念出:“福星高照。”
“呃,提前说明我可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少说话,快进去。”
十五岁的男孩可不算温柔地将她推进去,卡利斯塔现在太轻了,轻到连西里斯都没控制住力气把自己也绊倒在毛毯上。
怀里的家伙尽数滚在地上,二人摔作一团。
卡利斯塔不想起来了,躺着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翻身滚到壁炉前,作势睡觉。
“詹姆斯他们失败了。”西里斯急得辗转反侧,“也不知道彼得怎么样,它...”
“小矮星彼得?”
“你认识他?”
尽管卡利斯塔清楚明白自己只是进入了梦境而不是扭了时间转换器几圈穿越过去,但她不忍心,望着这双如同镜子般显露自己面庞的眼睛,她不忍心。
“他不善良,他会害人,小心他。”
“你在开玩笑吗?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害人。”
卡利斯塔不想争辩,合上眼,“我帮了你的忙,现在,安静好吗?”
“我还要等詹姆斯他们回来呢!”
“哦,那你等吧,晚安。”
西里斯终归受不住后半夜的困倦,躺在卡利斯塔背后沉沉睡去。
他觉得自己好像压在什么人的身上,她身上很香,甜甜的,可能是柑橘味,头发柔软,像层薄棉被。
灰蓝色一闪而过,好像多云的伦敦。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妄念,某种比博格特更可怕的东西在控制理智。
他的唇,他的手,他的一切都在贴近,俯身将吻播撒她的每一寸肌肤。
对方好像因为自己粗糙莽撞的动作而啜泣,而自己却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她脸颊的泪水,咸咸的,还有点苦涩。
接着他把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咬住肩胛,像只贪婪的龙索取她的香气、她的体温、她的燥热。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自己跟个无耻之徒似的越来越兴奋,直到到达临界点,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是尽管喝了五十瓶欢欣剂无法触及的高度。
西里斯缓缓睁眼,感受到大腿迎来一阵湿漉漉的,某处涨得慌,心头大叫不好。
眼前是和梦中似乎相差无几的黑发,他以为差点自己给梦续费了。
他急促呼吸,鼻孔却被堵住,里头仿佛住了八眼巨蛛全家——这畜生在鼻孔里结了婚,下了崽。
自己好像是感冒了。
于是委屈巴巴地张开手臂挂在对方腰间,又埋在对方的脊背里蹭来蹭去像是撒娇一般。
“哥们,我们真的要发展成这样吗?”
怀里传来某人被压扁的声音,詹姆转过头来,用一副跟生吃老鼠内脏的表情睨他。
“我靠怎么是你啊!”
西里斯猛地弹开,动作比看到费尔奇裸体还惊悚。
詹姆的脸在晨光里像颗发霉的比比多味豆,左颊还印着地板的纹路。
两人对视三秒,突然像两块相斥的磁铁大叫着蹦出十几米远,分布在休息室天涯海角。
他锤了锤乱成浆糊的脑袋,朝着害怕蹲在墙角颤抖的詹姆问:“壁炉旁边是不是还有个女生,大概十七八岁,黑头发蓝眼睛。”
“你睡糊涂了?我们一从麦格教授办公室放出来只看见你跟条可怜虫似的蜷缩在壁炉边——我说,我们怎么能抛弃你自己跑到床上睡大觉!于是我们干脆都躺下来陪你睡觉了...”
西里斯迷糊转了转,扭头看见莱姆斯四肢摊开霸占了大半个西南角,彼得把自己蜷成根豌豆荚。
詹姆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的忠诚,下一刻又眼睛一眯,坏笑扫视对方。
“还是说你做春梦了?”
还是对着我?
那很恐怖了,哥们。
被说中心绪的小狗,恼羞成怒,耳朵开始发光,像圣诞驯鹿的红鼻子。
当然,他可以推锅给感冒。
“我没有!是感冒!”
“呕,你好恶心。”
“我都说了我没有!”
“呕呕呕呕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