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也不算陌生吧?”傅宁端正躺好,将被子掖在脖颈处,双眼微闭上,“再说我日后也不打算嫁人,公子不必在意,快些睡吧,折腾一晚真是累了。”说完她还悠悠打了个哈欠。
岑时静静坐在床榻里侧不再言语,不知过去了多久,他隐隐听到傅宁呼吸声渐缓,应是入梦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榻上的帘帐,也照亮傅宁平静的睡容。
岑时垂眸看着眼前酣睡之人,心中忽然又升起些奇怪的感觉。
这是他们二人,第二次同塌而眠。
......
日头还未升起,屋外的鸟雀就喧闹起来,傅宁甫一睁眼就见水色的帘帐打开了一角,她转头看去,床榻里侧空无一人。
缓了半晌她才惊觉岑时离开了。
她急急起身,打开帘帐在屋中左右看了看,确实没人。
她昨晚睡的太熟了些,岑时何时走的都不知晓,若是......
傅宁不敢继续想下去,下榻准备换身衣衫到外面看看,有什么消息问问昨夜的侍卫就能知晓,明亮的眸子一转不经意扫过茶桌,就见一张素纸压在茶杯下。
她快步走去,只见白纸之上留有几字。
“有事,先走。”
傅宁看了看随即折叠起来放入怀中,应该是没有被逮住吧......
不一会儿,傅宁便换了一身平日所穿的白衫出了门。
榆苑安安静静一如往日,傅宁望了望主屋的方向,婢女有的守在门边有的扫洒院子,看起来刘县丞应是不想烦扰了老夫人养病,昨日之事还未告知,不然今日此处不会如此平静。
傅宁若有所思的往院外走,今日她要离府需去寻刘县丞作别,她问了问路上的小厮刘县丞此时在何处,却见这小厮颇有些惧怕的模样,匆忙同她说了个不知晓就急急离去。
她望着远去的小厮,眉心蹙了蹙,虽然昨夜搜寻声势浩大却也不至于让下人如此惶恐。
傅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县衙后院,诺大的院子此时聚了许多人,一排排仆妇婢女与小厮跪在院子一侧,头低低垂着,丝毫不敢抬起分毫。
刘县丞坐在堂前,正襟危坐,手搭在木椅扶手上,面上一丝笑意都无。
“大人,小的四处搜寻过,想是此人在您书房行窃无疑了。”身材魁梧,身侧挂着一把尖刀侍卫模样的人跪在刘县丞身侧禀报道。
刘县丞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皱眉踢了踢他跪在地上的褪:“挪远些,不成器的东西。”
随即看向院中,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却见一身白衣的女子缓步走入院中,见如此多人跪在此处女子眸中有些惊诧,回身望向坐在远处的刘县丞。
刘县丞也见到傅宁看过来的目光,站起身朝她招了招手:“傅大夫莫怕,训诫家仆罢了,快些上前来。”
傅宁轻轻颔首走至刘县丞身侧,望着他有些不解:“不知昨夜发生何时了,大人怎要训诫家仆?”
刘县丞引着傅宁坐在一侧,随即解释道:“昨日不是有意惊扰傅大夫,家中进了窃贼才如此,傅大夫莫要见怪啊。”说罢又冷眼看了看跪在阶下的仆从,“训诫他们是因为这些没用的东西守不住家门,让人平白闯入家中行窃,以儆效尤!”
“怎会发生这事,大人可有被盗什么东西,窃贼可有抓到?”傅宁面上有些惊惧,似极为担忧。
“东西倒没有丢失什么,人的话,喏,”刘县丞指了指院子中央,一具尸首被用白布盖住全身,只依稀透出些血色来,“这就是他在我县衙行窃的后果!”
傅宁也随着望了过去,方才进来时一众跪在院中的仆从挡住了她的视线,此刻才发觉院中躺着具尸体。
她交握的手瞬间紧握起来,目光牢牢盯住那具尸身,眉头紧皱有些难以相信。
被抓到的窃贼,傅宁顿时想到自己怀中的素纸,心猛然收紧。
她不知道岑时何时走的,可以岑时的身手断然是不会被这帮人捉住的,可......
傅宁双手因交握的过紧隐隐有些泛白,视线落在那块白布上迟迟不愿挪开。
“不知......这窃贼究竟是何身份?”傅宁努力保持镇静,转头问道。
刘县丞嗤笑一声,朝身侧跪着的侍卫挥了挥手,就见他起身往院中而去,半跪在尸体一侧,抬手掀开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