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奉灵被两名研究员反剪双手押至观察窗前,抑制器的红光在她腕间明明灭灭。透过玻璃,能看见昏迷中的傅怀峦正被固定在手术台上。
“终日打雁,今日倒叫雁啄了眼。”她咳着血,“你们当真不怕华北的报复?!”
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发出嗤笑:“那就不劳檀小姐操心了。”他抬手按下控制面板的红色按钮,“反正你也活不到那时候。”
“呲!”
电流即刻贯穿檀奉灵的身体,她猛地弓起背脊,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随即重重跪倒在地,可她的目光始终死死定在手术室里的身影上。
傅怀峦目眦欲裂,“灵儿!”可他的双手穿过她的身体,连一片衣角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抬起头,涣散的瞳孔宛如穿透时空,直直望进了他的眼睛。
“……怀峦。”
“呲——!”
一阵强度更大的高压电。
她喷出一口血,身体缓缓倒下。
“——!!!”
雄兽绝望的嘶吼震碎了实验室的玻璃,狂暴的精神力如海啸般席卷而出,所有实验仪器同时爆裂,研究员们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碾成血雾。
但破坏的仅仅是一段记忆。
上一世檀奉灵的鲜血仍在观察窗上蜿蜒流淌,而那个会叫他怀峦的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
记忆画面受到强烈冲击,傅怀峦的意识被强行拉回现实。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床上,而檀奉灵正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呼吸温热,心跳清晰。
她还活着。
他颤抖着收紧手臂,喉咙里溢出一声近乎崩溃的低喘。
檀奉灵被他惊醒,对上他猩红的眸子,轻轻抬手抚上他紧绷的面容。
“……你说的上一世,我看到了。”
傅怀峦眼睛一错不错地凝着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都过去了。”
“怎么会过去?”她眉心微蹙,眸底凝结着刺骨寒意。
“那些人上辈子害得我们那么惨,这一世还让你我离心。死一个临鹤算什么?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把你受过的罪全尝一遍。”
他贪婪地听着她护短的话,怔怔地问:“你不怪我?”
那些事,终究是上一世的恩怨。纵使没有误会,他也不该迁怒这一世的她。
檀奉灵轻抚他微颤的唇角,调子软了下来:“说实话,我之前是怪过的。”
“可当我亲眼看见你经历过什么,我怎么可能还怪你?”
“更何况,”她莞尔一笑,带着几分无奈,“即便认定我背叛了你,重生后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却是躲开,而不是杀我。怀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话无疑是她为他找借口开脱。
傅怀峦心脏狠狠一缩,闷疼得几乎窒息,手臂收得更紧,嗓音发抖:“不,我不好。我对你下过杀手,可你那时却还想着搬救兵回来救我。”
“幸好你没事。”
他埋首在她颈间,呼吸灼热,“我对不起你。我差点害死你,我明明知道你最爱干净,却故意让丧尸追你。我差点让你变成——”
他说不下去,喉结滚动,近乎慌乱地吻上她的唇,像是要确认她的存在。
他的吻又急又重,带着后怕的颤抖,一遍遍低喃:“别离开我……灵儿,别离开我…我受不了的。”
檀奉灵知道他情绪濒临崩溃,温柔地回应他,直到男人的吻越来越深,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捧住他的脸,稍稍拉开距离,望进他慌乱的眼眸,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
她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一字一句道:“记得吗?我说过的,我们同生共死。”
傅怀峦仍不安心,患得患失地在她脸上落下细碎的吻,“可我伤害过你。不行,我得替你还回来。”
说着,他抬手就想召唤藤蔓,檀奉灵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幸好她早有准备,提前给他打了最后一支珍藏的异能抑制剂。否则,这好不容易冰释前嫌的温情时刻,怕是要以血溅当场收场。
傅怀峦被她轻松制住,这才惊觉浑身脱力,异能全无。
檀奉灵见他反应过来,唇角一翘,眸中闪过一缕狡黠。
她起身一把将他推倒,顺势跨坐在他紧实的腰腹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往日冷峻狠戾的男人,此刻眼神茫然懵懂,倒显出几分意外的可爱来。
“我自己的债我自己讨。”
她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微抬着下巴,掰着手指数落他的罪状:“跟我冷战、害我肩膀受伤、还想把我关起来……”
每说一条,傅怀峦的心就软一分。他想,自己的确做了许多错事,就算她今日要将他千刀万剐,他也甘之如饴。
“还有最过分的一点——”她话锋一转,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会变成大狮子,居然瞒我这么久!”
傅怀峦逐渐升温的身体瞬间凉透。
她知道了——那个他最不愿让她知晓的秘密,那个可能让她畏惧、厌恶甚至逃离他的形态。
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傅怀峦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灵儿…”他的声量低得几乎听不见,漆黑的眸子幽暗无光,“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怕?”
檀奉灵却忽地俯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扬起兴奋的弧度:“可怕?你在开玩笑吗?”她忍不住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那么威风凛凛的鬃毛,那么漂亮的鎏金瞳孔,还有——”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胸膛滑下,“那么完美的肌肉线条。怀峦,你知不知道你兽化的时候有多性感?”
傅怀峦:?
傅怀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