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了,再吃晚上就吃不下二爸做的饭了。”小幼崽拒绝。
“那就只好再见了。”老头颇为可惜道。
“……再见。”
一大一小走了一段路,叶元澄才想起来没付那老头钱,往回走到原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摊、人全部不见了。
他活了几百年,也遇到过不少让人费解的事,这次叶元澄没太放在心上。
回家后,汤圆跟在肚子里化了一样,小幼崽没什么感觉,又吃了一大碗饭。
叶元澄怕他消化不良,要带他去散步。在路上走了一会儿,被夜风一吹,尹心砚脑袋涨涨的,身体烫得惊人。叶元澄赶紧往回抱,以为他是发烧了。
尹净屿诊过崽崽的脉,不确定又诊了一遍:
“崽崽的法力,好像在暴涨。”
一个几岁小孩有法力,本来就是件十足罕见的事。崽崽平时根本没做什么,法力却凭空涨大,更少见了。
小幼崽翻来覆去,在小床上直哼哼,“难受……好难受……”
“要不要送去人类医院?”叶元澄握住崽崽发烫的手,恨不得替他受这份罪。
“先这样吧。”尹净屿叫来了司机,三个爸爸护送幼崽上医院。
儿科门诊本来就人多,几只鬼没经验,费了些时间。叶元澄抱幼崽在长椅上坐,余年去买果冻,尹净屿倒了一杯温开水,一点一点喂幼崽喝。
出门前着急,除了小毯子,什么也没带。尹心砚身上都被汗浸透了,嚷嚷着要洗澡。
“崽崽,我们现在在医院呢,回去再洗好不好?”看着崽崽难受,叶元澄心里也难受。
一旁带小孩来看病的女人递来了一包湿纸巾:“要不要先给你孩子擦擦?”
“谢谢。”叶元澄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抽了几张,擦幼崽的脸和后颈。
女人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确认了一遍——是演员叶元澄!
护士来给小幼崽量体温,让把体温计夹在腋窝下。
尹净屿怕叶元澄力气大,把崽崽胳膊捂太紧,提出和他交换。
小幼崽一脱离身上,叶元澄心里空落落的,还想哭。
原来小孩生病,父母会这么难受吗?
“三爸,你怎么哭了?”
三爸眼角亮晶晶的,尹心砚下意识伸手要去擦他的眼泪。
生理反应不受控制,叶元澄蹲下,蹭幼崽软乎乎的肚皮,“三爸没用,崽崽要快点好起来。”
“我会好起来,拉勾勾~”尹心砚勾了勾三爸的小指头,跟对方保证。
时间到了,从小幼崽腋下取出的体温计显示“38.6℃”,尹净屿心疼地抱紧幼崽,一言不发。
余年买了果冻和牛奶回来,小幼崽正好口渴了,捧着奶瓶喝了一口,腥膻的牛奶进入喉咙,小幼崽直接吐了出来,濡湿了领口和尹净屿的衣袖。
“牛奶过期了吗?”叶元澄接过来查看。
“我怎么可能买过期的牛奶给崽崽!”余年蹲下,抽出纸巾给小幼崽擦嘴。
平常好喝的牛奶在生病期间变得不好喝了,小幼崽没有一点胃口,喉咙里持续泛着恶心,被尹净屿抱着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发高烧的幼崽脆弱得不行,现在又把晚饭吐了,吃不下东西,几个父亲急得团团转。
医生开了单子,是些普通的儿童退烧药。尹净屿按剂量给小幼崽服用,一小时后,幼崽体温下降,脸蛋虽然还是红扑扑的,但明显看得出,没有难受了。
尹心砚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卖汤圆的老头捆了他的手,要把他拖走,爸爸们不知哪去了,他怎么叫都没人应。忽然,一个青年跳出来,抱住他大哭:“师父,你这些天去哪了?”
奇怪的是,梦里的他也变成了大人,与青年一般高。
然后,画面一转,他到了山脚下,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木屋里出来,替他掖好披风,懒洋洋地问:“媳妇,今天吃什么?”
尹心砚被吓醒了。
守在床边的尹净屿第一时间睁开眼,他探了下幼崽额头的温度,终于松了口气。地上躺着,沙发摊着的两个爸爸也迅速爬起来,倒水的倒水,给小幼崽擦脸的擦脸。
尹心砚灌了一整杯温开水,忍不住抱紧离他最近的二爸:
“二爸,我不想长大……”
“做噩梦了吗?”尹净屿抱起幼崽哄,“没关系,崽崽不长大就不长大,爸爸们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