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领着身后弟子下山的为首的弟子无意瞥了一眼,就认出随深,见他还在此,就很是惊讶地盯着他看。
那在这样的注视下,施弥就更慌了神,她往后退着,没注意到身后就是台阶,一脚踩空就要一跟头摔下去。
也就在这时,随深一把揽住她,挡在她跟前,朝面前的弟子,说:“照翎,这么晚了,你带着人要做什么去?”
“随深师兄,你还不知晓?有一弟子逃出禁水台,中途还杀了好几名弟子呢。”
说完,他就犹疑地盯着随深和他身后的人看,他说:“不过随深师兄,你怎么没同长老一道走?”
他还以为随深师兄同悦礼师兄早早地就随长老去变悟派了,不曾想在此处遇到。
随深这才想起昨日长老同他说过今日启程往变悟派去,为的是商议一月后的开启秘境一事。
但他耽搁至久,看来他们已然启程了。
于是,他说:“我留在门派。”
“哦,那她是?”
照翎则好奇地看向被随深挡在身后的弟子,刚才他看得不错的话,那人还是个女子。
随深迎上他的视线,波澜不惊道:“她这次出任务受了重伤,我在山脚碰见就捎一把。”
“你们打算去哪?”
他一说完,照翎想起他的任务,便同他说:“去城内搜寻。”后就匆匆告辞,领着身后一群人就往山下去了。
而之后,随深带着施弥往山下的那处竹屋,他平日的住所里去。
在他关上门后,施弥就抱着他,她哭着说:“随深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虽然在哭着,但眼睛里却很是漠然。
而随深,在她哭得这般伤心后,也是揽着她的脑袋,在轻轻的抚着,而他的背却抵在身后坚硬的门上,他的脸却是只着暗色。
他居然真的把她带回门派了。
隐约间,他看到昨日他追出山门,看到的那两具死相惨烈的尸体,平日里还会同他招呼的两个鲜活的人,却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之中。
他对着施弥说, “施弥,不要再有下次了。”
施弥哭着和他保证:“我会的。”
这之后,施弥便在竹屋住了下来,但对外,只是随深在此居住。
而竹屋外的结界只有他能打开。
后来几日,随深都很晚才回来,而当他回来之时,施弥常常是已经睡着的状态。
极偶尔的时候,她会揉搓惺忪的眼,歪歪扭扭地跑到他面前抱着他,然后睡倒在他的怀里,由随深抱着她回到床榻。
这日,施弥是硬撑着眼皮在等随深回来,但他迟迟不归,于是她的眼皮就打架了一样的撑开闭上。
循环往复。
等随深回来时,她已经趴在案几上睡了一阵。
听到动静,她忙爬起来,还因走得急,她整个人就跌到在床前,由于才刚睡醒,她还有些懵懵的,头上还翘着一根毛。
随深见到她这副不大聪明的样子,不禁笑了声。
而施弥自然也听到他的那道笑声,当即就生气地看着他,手脚并用地站起来,鼻子朝他冷哼了一声就故意不看他。
平日里这时辰她早就倒头大睡,今日这么反常,随深便看出她有什么事,不过他也不直接挑明,而是走到桌前,准备倒杯水,可才拿起茶壶就顿了下,他举着空空如也的水壶,看向施弥,施弥一眼就移开视线。
哼,那壶茶早就进她肚腹了!
随深放下茶壶,便说:“明日,我再续新的茶来。”
施弥看向他,而他放下茶壶后,也看向她。良久,他先问:“有事?”
施弥点着头跑到他跟前,依赖十足地钻进他的怀里,她说:“随深哥哥,我想去见谢盈。”
这里太无聊了,施弥发现她有些忍受不了。
若说是旁的事,随深还能应她,但只这事,他不能松口,直言道:“不能。”
他的语气极为冷硬。
施弥还像之前一样同他撒娇,小心地保证:“我可以变装,我不会被人发现的。”竹屋里时常只有她一个人,她待到快要发霉,只是想找谢盈说会儿话。
她想不出会出什么事。
“不行,很多人看过你的样子。”
他再次拒绝。
施弥很不高兴了,瞪着他:“我都说了我会变装出去,不会有人认出我。”
随深这次不再妥协,态度很是强硬,冷声:“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施弥想不到他竟然还是在否决,侧着的脸透着冷绝。
她哼了一声,就一言不发站起身,满脸不开心地回到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再和他说一个字。
而随深则一直在那坐着,
在他身后,那燃烧的烛火不时在他脸上跳跃。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出规律的呼吸声,他的目光这才看向那边,她的睡相不大好,总是会把被子弄到地上,他看了会儿,就走过去拾起掉到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回她身上。
而做完这一切后,他没有直接走开,而是站在那看了她好一会儿。
翌日醒来,房内只剩下施弥一人,她无聊地坐了起来,坐了没多久又躺下去,眼幽幽地看着床顶。
她想,该怎么样才能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