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脑中浮想联翩,‘孙本’本就流传了数十年,风流之人早已看厌,自己前段日子找了个跛腿老汉画了几张,虽画技粗糙,但胜在新鲜。秘戏图在本朝不禁,但画师风骨依旧,觉着此物猥琐,哧鼻以待。
这带有皇家头衔的‘郑本’恐怕又要流传几十载。
“明日我送来,你准备好契约,嘴巴一定要严。”
——
这一夜,谢青安画得双脸通红,还得防着有人进屋。
“今日你们去哪了?”
郑平屿见门推不开,敲门也被谢青安三言两语给搪塞,只好将舒十三唤至房内。
“王爷不是说从今以后郡主的行程不必再告知您。”
一句话回得郑平屿语塞,果然谁和她待一处久了,这嘴是定会比之之前利索得多。
抬手让十□□下,自己深叹口气。
——
“姑娘,醒一醒,圣旨来了。”罗依拍门,在外唤她。
昨夜画完秘戏图,今晨又起早送去,正是睡得沉的时候,怎的又来了圣旨。
“……安定郡主查案有功,肃清官场,真心为民,擢封为安定公主,赐国姓。”谢青安脑门胀疼,我这就又姓郑了?
伸手接过圣旨,来人不知是何意图的提醒道,“公主殿下,您的两本账册可谓是掀起了腥风血雨,这西边官场恐是要大变天。”
“我明白了。”明白个鬼。
“这是太子殿下托小的带给您的。”
一白胖瓷瓶从袖中掏出,稳稳放至她的掌中。
红白喜事的解药。谢青安略一弯唇,还挺快。
——
待传旨内官一走,谢青安偏头问道,“妃心和财神庙中的那些人这些日子安排在何处?”
“他们想留在锦程楼,被方和安排在后头染坊处。”郑平屿拿过她手头的圣旨,淡淡然。
“身份不明留在锦程楼是个隐患。”
“他们大多都是穷苦出身,去哪也是糊口,染坊活计甚是疲累,他们这些日子竟无一人偷奸耍滑。”郑平屿已让念念查过这些人的底细。
谢青安垂首,染坊工钱不菲,这些人估摸着是想攒些钱财再另觅出路。
“那留着吧!对了,让念念把解药送至美茗楼,再送几粒给林景川,看他能否凭着解药反推出毒药的配方。”谢青安嘱咐完,便又打算回屋睡觉,经过郑平屿的屋子,忽觉在哪睡不是睡,不带一丝犹豫地直接进了房。
梦中不知为何总是那秘戏图,只是里头的男女不是旁人,正是她和郑平屿,“天老爷。”谢青安惊醒,心怦怦跳动,大口喘气。
“醒了?”郑平屿坐在桌前,悠悠问道。谢青安心虚偏头,想起骇人梦境。
只见桌上书信码了一堆,立时又胸中一沉,桌前俊秀郎君罩上一层愁意,这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谢青安起身,饥肠辘辘准备出门买些吃食。“卢有光来了,说要见你。”
“见我?人在何处?”
“林景川屋中。”
——
进屋后,卢有光本面朝窗外,听到动静后转了身体,抬手见礼,只是脸色不大好。
“公主殿下。”
“大人找我何事?”
“今日接到圣旨,圣意言明,美茗楼的案子由下官与公主殿下协作,账册中提到的官员务必一一查清。”卢有光轻描淡写道。
谢青安瞪大双眼,脑门一胀,“卢大人可知这两本账册涉及多少人?”
“下官已将涉事官员尽数逮捕,关进了大牢。”卢有光一脸淡然。
“哈?”谢青安死死盯着卢有光,以为他在瞎说。
“陛下特许了下官生杀之权,若是有违律法就地处置。”
这得罪人的事竟尽数压在面前这个真心为民之人,“皇帝将你放到众矢之的的位置,你……猜不出吗?”
“下官做事只为民为国。”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您不怕吗?”
卢有光微微抬眸,“公主慎言。”
谢青安惊觉自己平日口无遮拦,与郑平屿,林景川,义父义母谈到皇帝太子时的不恭敬,甚至直呼其名。
“多谢大人提醒,那……我需要做什么?”
“无论在前刺史被杀一案还是坞水城美茗楼的贩卖人口一案,公主都深陷其中,下官需要您的口供与牢中官员对上一对,看看可有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