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教堂内只剩苍月和工藤新一两人，还有一个克隆体莱。

屏幕中奢靡活跃的宴会依旧在继续，苍月沉沉地凝视着他们刺眼的笑，半晌没有说话。在场没人敢惊扰她，就连工藤新一也不例外。

终于，苍月动了。

她慢慢走到控制台面前，垂眸看了片刻。就是这东西一直在吞噬她的生命。忽然之间，一股劲风从她拳中喷薄而出，带着滔天的怒意砸向控制台，一拳又一拳。

直到拳头破碎渗血，直到控制台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工藤新一深深叹息，走到她身边接住她的拳头，然后轻轻握住，也接住了她狂乱的情绪。

“苍月，不要为了已经固化的程序伤害自己。”说着，把枪塞进她手里，带着她瞄准主管道，然后扣动扳机，一枪爆管！

“像这样。”

血液渗流的更多，像是溪流，渐渐铺满金属地面。苍月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竟然可以抽出这么多的血。

随着控制台被摧毁，管道被切断，名流们胸口的宝石竟一个接一个爆开。他们的侃侃而谈终于终止，他们的从容自若终于被破坏。

监控下的宴会厅瞬间乱成一团。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想要说出自己的计划，却听见苍月语调诡异的问题：“他们认识我吗？”

不论他如何打算，事实总是无法抹去的。他深知自己也算是帮凶，此刻面对苍月的问题，脸色白了白，一言不发。

“他们凭什么这么轻松快乐地享受着我的血？”

苍月静了静，又笑起来。

“可他们不知道，有些禁忌一旦触碰，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

当月，数十位名流相继突发恶疾离世。一时之间，大众人心惶惶。

“该不会真的跟你家那位小姐有关吧？”知道当晚内情又实在按捺不住的服部平次又一次致电询问。

“那晚之后，她就让我搬回了博士家。”工藤新一已经恢复成柯南的身体，又极低的声音回应。他坐在阳台上眺望着星空。“最近的事件…”他顿了顿，“我很肯定跟她没有关系。”

“拜托，你怎么这么相信她啊？”服部平次深深叹息，“你这么肯定的原因是什么？”

“当晚的宴会，我们只在监控画面里看过，并不全面，苍月也无法确定出席宴会的都有哪些人。而且我调查过了，有相当一部分死者并没有出席过宴会。这说明什么？”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啦，可是只因为这样就排除她的嫌疑会不会太轻易了？工藤，你不是那种轻率的人。”

“服部，他们是突发疾病而死，不是他杀，更不是被伪装而成的自杀。说不定这种病传染性极强，他们曾经聚集过才会…”

服部平次没有说话。柯南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你也意识到没有说服力了吧？如果真有什么严重的流行传染病，官方早就发布通知了，新闻里也会报道，可是没有。工藤，如果真是她杀了那些人，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柯南瞳孔失焦，轻轻抱住膝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要我说，既然这段关系让你总是痛苦，还不如早点放手。毕竟她现在对你存有误会，不愿意听你解释。”

“服部，你要知道，犯错的人是我，不是她。是我太过自信，没有把一切提前告诉她，是我先背叛了我们之间的信任。”

服部平次默了一瞬，问道：“真的不需要我去趟东京帮忙吗？有共同好友在中间调和，总好过你一个人承担下所有。”

“我不希望她为难。”柯南轻叹着摇头拒绝，“我也不希望她的决定是被身边人推着进行，我会自己努力争取，以不令她厌恶的方式。”

“话说回来，短短一月就有这么多名人死掉，再这样下去，这些人跟黑衣组织迟早会爆发矛盾。你要趁此机会做点什么吗?”

“我必须先处理好苍月的事。”柯南眉眼凝重，“苍月被迫为组织做过一些事，警方很快就会查到苍月身上，我必须让那个克隆体站出来，这是她诞生的使命。”

“你当初跟那个疯女人做交易，其中一项要求就是制作一具克隆体，将来好为苍月洗清罪名。我当时就觉得你疯了，现在你还忍心吗？

你不是说那具克隆体把苍月当成母亲？那么促使她诞生的你某种程度也算是她的父亲了。作为‘父亲’，怎么能推女儿出去给她‘母亲’顶罪呢？”

柯南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她不是谁的女儿，她本质上只是一个机器，没有生命。”不知道是在说给服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当贝尔摩德告诉我，在苍月消失的那51天里，她先是跟猛兽搏斗，重伤后又被不间断地抽血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柯南的眼眶红了起来，攥紧拳头，咬牙道，“所以我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她，任何事都不能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