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修长的手轻松扼住她的腕,察觉到她微弱的抵抗后,又松了松力道,指尖缓慢上移。
“…”
防御被逐一击溃。
攥紧的手指被一根根撬开,对方温柔却不容拒绝地穿插其中。
与她十指紧扣。
混蛋。
工藤新一,混蛋。
浮动在海面的炙热碎金一点点渗透,一点点挤入,把幽深迷蒙的海底侵占成他的颜色。
两人都半睁着眼,想要窥视彼此眼中的情绪和倒影,却清醒地见证着自己的沉溺…
…
结束时,工藤新一嘴巴红肿,丝丝泛疼。虽然另一方当事人对这个吻只是被迫承受,可摩擦力毕竟是相互的。
相比之下,受害者的状况更糟。
她仰着头。嘴巴、尤其是下嘴唇,肿得像一块软面包,眼睛不知看向哪里,没有焦距地出神,又像在思考。
鸟雀饱餐一顿后又飞了回来,大概还是原先那只,肚子吃得肥嘟嘟圆滚滚。
天色终于大亮了。
“苍月,你…怎么样?”
闻言,她懒散地看了过来,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平静疑惑地问道:
“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你不在乎吗?”
明明已经算得上了解,可现在苍月发现,人类不是那么好懂的。
工藤新一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的目的达成了吗?”
苍月怔了两秒,思绪重新被这句话搅成了一锅粥。
一股无力感从心头冒了出来。
目的达成了吗?
当然没有。
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没有找到,技能也没有恢复,倒是做了不少“公益”。
她的沉默传递出了答案。
“起初你对我没有好感,我怎么可能要求你抱着善良的动机靠近?后来我们慢慢了解彼此,才产生了想要在一起的念头…”
工藤新一向她伸出手,“动机并不重要。如果你抱有不良动机却依旧喜欢上我,那我更要感恩戴德才对。”
动机不重要…
一个侦探,说动机不重要…
苍月深深凝视着他,像是想要看透他的内心,没有急着否认他嘴里那句“喜欢”。
或许她不仅仅是看不透对方,早在她答应改变关系的那一刻,就已经连自己都看不透了。
一次次为他冒险,为他蹚浑水,真的只是为了自己所谓的初衷?
答案的确定不急于一时半刻。
苍月决定再观望观望。
这么想着,她一把搭上了他的手,借助他的支撑艰难地爬起来,拍掉了身上的灰。
工藤新一笑着牵住她,“晨曦正好,去散散步吧。等回到酒店,老爸老妈应该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两人牵手漫步在桥上,透过薄薄雾气,静静听着一切来自清晨的声音。
某扇半敞的窗子传出激昂的小提琴曲,巡逻的警察抬头注目,发了几句牢骚就例行离去,顺便驱赶着疾驰的车子。
抱着骨灰盒的老妇蜷缩在巷子的墙角里,她脸上有比马路还多的尘土,留下的仿佛是那几道深重的车辙。
几个孩子嬉笑打闹,从分享昨天收到的礼物,到炫耀自己打了补丁的书包。
监护人再三提醒面试就要迟到,因为附近有所相当知名但崇尚质朴的学校。
“她不肯走吗?”
“是啊,不肯接受事实,也不肯接受帮助,执意把照片贴在盒子上。那张脸是事件的“铁证”,只要贴着照片,她就没办法离开。”
两人的对话没有传进任何人耳中,似乎只是路过的随意闲谈。
“会有办法的。”
笃定的低语融入薄雾。
“快点!亨利·亚当斯先生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几个孩子被监护人声声催促着跑远。
…
有希子啪地把一张游览手册铺开,语气雀跃,“后天晚上泰晤士河边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最佳观赏距离的路段划出了临时场地,双人票只要1200英镑!”
工藤新一下意识瞟向苍月,拿起手册端详,“票应该很难抢吧?”
“当然——”
有希子的声音拉长,然后蹦出一句:
“可我是谁啊!早就已经把票预定好了,最靠前的票哦!”
“那…”工藤新一眼眸一亮,可紧接着,有希子一句话就让他陷入沉默。
“可惜只有两张。”她一把抱住正在看报的工藤优作,“我打算在那天和你们老爸一起欣赏浪漫的烟花秀,你和苍月就自行安排好了~”
工藤新一半月眼。
什么嘛,吊足胃口又泼人冷水,哪有这样的老妈!
他不爽地掏出手机查询,官网的票早就已经售空了。
“其实还有其他选择。”苍月翻开手册的下一页,上面是一幅巨大的摩天轮。
“伦敦眼?”
“号称是第一观景摩天轮,像一座沉重的时钟,在城市上空转动着。”苍月似是随口一提,问道,“之前安室送我两张票,我去找找看。”
说着慢悠悠走进房间,关上门。
工藤新一诧异地接过手册翻看,摇头喃喃:“奇怪,这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当然是去年年底。”有希子和工藤优作百忙之中抬头,“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