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道上,遥遥的雨丝被风吹打得倾斜,不偏不倚的,有一缕恰好落在时世杰眼皮褶皱处,他垂眸眨了眨,再回望去时,眼底眸光澄澈,里头情丝翻涌成浪,尽显灼热。
“好,你等我。”
…
时钟在灰白的墙面上“咔哒咔哒”转动,上午八点半,铃声准时响起,考试正式开始——
三天的时间很快,几乎在眨眼间就过去了,伴随着教室内再次敲响的钟声,一场刑期为三年的审批最终落幕。
再然后,便是江昌接连下了小半个月的雨,像是丝毫无顾忌般的一落就没停,整座城更是潮湿得不成样子,如同被大水淹了顶。
考完试的头两天,叶飞雁还兴致勃勃的在群里吆五喝六说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但临了拉开门一看,又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二三线小城的排水系统本就不是很完善,雨下个五六天是没什么问题,可一旦久了就容易出事,不是堵塞就是失灵,再加上众人的情绪都不高,想来是刚考完还没歇够,所以这计划也就暂时搁浅了。
江浸月在群里向来潜水,不爱冒泡,因而对这个决定没什么太大意见,更何况她那会子也没空,正天天忙着往医院跑,照顾未来的“奶奶”呢。
为此她还得了一个二十四孝好女友的称号。
当然,这可不是她自己封的,而是某次因为待在家里太过无聊也跟着去的叶飞雁说的。“嗯,别说是下暴雨了,估计就是哪天天上下刀子大概也阻挡不了你的脚步!”
“……”
“欸,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居家贤惠,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时世杰介绍给你,简直便宜这小子了!”
当初…
女子闻言这话眼一抬,视线又循着前头男人的身影望去,时世杰一身白衣黑裤,俊挺如松,清秀异常,也是,谁能想到呢,说不准把现在的场景说给当初的江浸月听,她也会觉得恐怖如斯吧!
为着这样一个和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人,有点酷,有点痞,有点桀骜不羁,又有点令人心疼的倔。
果真,时间还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
附中的毕业典礼被安排在了七月初,江昌的炎热还没完全消散尽的时候,马路沿边,那一排香樟树长势依旧喜人,一大片一大片的树荫连成线,为来往行人遮挡了不少暑热。
江浸月是下午一点半从家里动身的,八班约的时间是两点,她不紧不慢的,走路踩点刚刚好。
人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嘈杂得不成样子,但由于是毕业典礼,所以这一整个走廊过道上都是闹哄哄的声音,他们班在其中,倒也不显得太过突兀。
一推门,只听见有人在教室正中间喊了一句。
“班长!是班长!”
随后,静了一秒,大概见人不是肖旭,一堆人又继续各说各话。
江浸月贴心的帮人合上门,眼不经意间往旁边一扫,黑板上,不只是谁用白色粉笔写了几个大字,措辞语气也嚣张得很——C,老子终于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