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内卷的花尖正要组成一颗心,云止注入灵力的那一朵花瓣突然有了变故,化作白色光点,消散于空中。
花盆就只剩昆澜那孤零零的一瓣情花。
就像是凋谢至最后一瓣的凄寒之花,苦苦支撑在花柄上。
昆澜不敢相信她所见到的,难道云止对她没有一点点感情吗?
“咦?是我的灵力与这花相克吗?可是我输送的灵力很温和呀。”云止还想补救一下,往土里注入木系的生长之力。
没有效果。
那朵花瓣还是没长出来。
“昆澜,我把这盆花放在窗台吧,也许它吸收了日华月华,久而久之,花瓣自然就长全了。”
云止很讨厌这花在卷曲时散发的香气,让她不受控的联想到与昆澜放弃飞升,宁愿与芙达仙尊脱离关系,也要与她在一起。
太梦幻太天真了,怎么可能呢?
那一瓣花在她泯灭希望的瞬间消亡了。
昆澜把这盆花抱着手中,怎么也不肯让云止拿走,语气有些消沉:
“这花开的难看,只有一瓣,还不如不开。我这就把它拔了,改种向日葵。”不容商量,她伸手去扯花瓣。
云止在这时夺走花盆,护在怀里,不忍让昆澜继续失落,安慰道:
“你大老远抱着这盆花回来,一定是想见证它开得对称又美丽。我会好好养它,让它再长出一瓣。”
昆澜勉强笑一下,“或许它的花期像昙花一样短暂。已经在我们眼前开过了呢?”
她怀着沉重的心走向寝床。
平日里她还有闲心将衣服叠放整齐,后半夜才算真的入睡。今日随意将脱下的外衣堆在床头的矮柜上,太阳还没下山就睡了。
她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云止的那一瓣情花会消失。
云止对她的爱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消亡了?为什么迟迟没有长出第二瓣去证明情意的延续?
她真的了解云止么?
这段时间云止所表现的温顺和贴心都是装出来的?
云止不是她的道侣吗?既然一点都不爱她,当初为什么与她结契?
心里不爱她,却能答应她的同居邀请,每夜与她同床共枕,耳畔厮磨。她想不到身上有什么值得云止图谋的。
她倒希望没有买下这盆情花,一直蒙骗自己值得被云止喜欢。
云止把花盆放在窗边,还施下小型降雨决为花朵补水。
她已想好了这朵花叫什么。
阿花二号。
她只敢在心里偷偷这么叫它,但凡说出来,昆澜一定会追问起阿花一号的由来。
她能感觉到房间内的氛围有些压抑。
可能是这半个月昆澜没有遭受挫折,买到一盆不尽人意的花,也能失落成这样子。
阿花二号和魔界的阿花相比,丑的各有千秋,一个像土里长出汤勺,一个花盘长有巨口。
云止脚步轻轻的走到床边,替昆澜叠好衣物,想出一计。
“你要是觉得那盆花难看或孤单,我明天用白泥捏出另一瓣陪它。”做手工活可比幻术费时间。
昆澜翻身背对着她,不予回应。
见到昆澜主动睡里面,让出一半空间,云止也是脱衣上床,并主动揽上昆澜的腰。
昆澜甩开她的手,用被子裹着自己不让云止近身。
“生气了?”云止去捏昆澜的耳垂,肉肉的,很好玩。
昆澜恹恹的说:“我想一个人睡。”
接着又吐出四个字:“你很多余。”
云止以为自己是幻听,瞬移到床的另一侧,挤在靠墙的床缝里,哪怕身体很难伸展开,也要正面去亲昆澜的脸蛋。
“你真的要一个人睡?”
昆澜没有回答,只是从被窝里伸出手,擦去脸上的吻痕。
云止很难描述那一瞬间的感觉。
或许她不应该有感觉。
她要守好自己的心。
“不打扰你了。”云止瞬移回原位,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出卧室。
她在厅堂的茶桌上留下字条:我打算救醒冰棺里的道侣,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接着疾步走出庭院,在院门外留下七箱黄金。
储物戒里再无黄金。
这次她在禁令手册上补充两条新规定:
一、禁止让自己在昆澜面前失去颜面。
二、禁止因昆澜产生羞耻感。
金云也被她遗弃在院门前,云止化作一团紫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