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消息,她才不告诉昆澜。
让昆澜多愧疚几分钟吧。
昆澜腰间的玉佩在闪烁,她将消息点开查看。
云止也好奇的看了一眼讯息内容。
“姐姐,虽然云止师姐今天救了你,但你千万不要多想。她搬出去一个人住,要么一心修道封心锁爱,要么和江长老一样,癖好古怪见不得光。”
卫清宁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造谣本领一流,她正好可以瞎编一些爱好,证明卫清宁所言非虚。
昆澜用玉佩回复:“你没有认真练剑,明日加罚半个时辰。”
这样板正的昆澜让她感到无聊。
云止在想,为什么会爱上昆澜呢?
没有实力和地位的昆澜,没有光环加身,做不到当初那一句“你想要的,在我力所能及之内,皆能得到回应”,那么她心动的点到底是什么?
只是因为昆澜对她很好吗?
可是赤鸢对她也很好,几位魔尊更是对她体贴备至。
恋人的关怀,朋友的关怀,下属的关怀,只要是好,就不分亲疏与高下。
难道是因为她喜欢昆澜向她袒露脆弱和秘密,她有能力解救对方,被昆澜深切的依赖,她痴迷于救赎行为带来的自豪与自信?
无法自救的人需要被别人解救,默认昆澜是弱者,由她提供庇护与指引,除了彰显出实力差距,难以产生快感。今天为昆澜出头,她一点也不开心。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云止索性想浅一些,把原因归根到昆澜长的太好看了,非常符合她的审美,又主动追求她,让她体会到自己的魅力,以及被对方更深层看见的满足。
好看、主动、有耐心多了解她。
或许就是那么简单。
云止问:“昆澜,你对造丹峰不熟,对我也不熟,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私闯宅院换了一个更温和的说法,云止总算肯好好说话了。
“我总觉得你藏有很多秘密,这些又不该成为秘密,你真的不怪我偷看了你的身体?”昆澜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她的思绪和语言一样难以被理清。
云止轻笑,“看了又怎样?你对我没那个意思,我对你也没那个意思,什么都不会发生,就当是浮光掠影。”
“说起秘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搬到峰顶吗?”
昆澜摇头,想到云止看不见,回应一声不知道。
“因为我想听见虫鸣,同门群居于山腰,灵力波动太繁太密,虫子都被吓跑了,山峰有虫鸣鸟叫,与自然更近。”
之前还想编一些悚然的独居理由,加深昆澜对她的糟糕印象,没想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
“哦。我可以不叫你师姐吗?虽然你的确比我年长,修为也比我高,但我就是觉得哪里别扭。”尽管说出来很不占理,昆澜还是要表达出来。
“可以。”
云止第一次听到昆澜喊她师姐还有得意的感觉,听的次数越多,越难以兴奋,这个称呼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礼节。
这一刻她竟然没那么讨厌昆澜了。
两三句话实诚的话就让她对昆澜改观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昆澜,你过来抱我一下。”云止感觉有些冒昧,补上小尾巴,“隔着被子抱。”
“为什么?”昆澜感觉云止想一出是一出。
“我刚才看到你妹妹说我坏话了,你抱我一次,我就不与她计较。”
为了验证她已复明,云止用灵力把昆澜腰间的玉佩抢到手中。
“抱我一次,玉佩就还你。”
昆澜只好走到床边去抱她。
一床被褥隔开了两人的体温,连心跳声也闷闷的听不清楚,昆澜的呼吸全打在被褥上,没有任何暧昧气氛。
云止不需要暧昧,她在验证自己对昆澜的厌恶有没有减轻。
“你很像个粽子,你要真是粽子,愿意当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昆澜冒出这么一句。
“我才不要被人当粽子吃掉。”云止拒绝回答。
她突然意识到昆澜的放松与坦率,犹如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紧张、藏藏掖掖、纠结反复以及……假装不在意昆澜。
哪怕昆澜变得平凡,哪怕丢掉记忆,一切从头再来,她也不自觉的受昆澜吸引。
“我其实没有肌肤抵触症,我也没那么讨厌你。”云止扯下一点被子,用额头去碰昆澜的脸。
我也可以,消掉一些禁令,以寻常的方式对待你。
云止主动违反了禁令,她觉得昆澜的脸蛋很软,比剥壳的鸡蛋还软。
这一次的自我惩罚是头痛,剧烈的头痛。
她晕倒在昆澜怀中。
*
云止的左耳流出了血,可能是大脑受到轻微震荡。
昆澜没有用丝帕为云止擦血,而是用一圈圈指纹把血吸附到手指上。
云止的血散发出极具诱惑的香味,她有一种想要舔舐的冲动。
她耳后的金纹亮起,突然飞出一只巴掌大的白鸟,尾翼是浅紫色。
白鸟飞到昆澜的左手,低头饮完了这滴香甜的血,尾翼的紫色变得更深。
之前云止说她有亲无朋,其实错了,这只白鸟略通人性,一直是她的朋友。
可惜养了两百多年,从未长大过,没有经历过换毛期,羽色一直没变。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鸟儿的尾翼颜色变深。
“知知,你认识她?”白鸟只会发出吱吱声,昆澜的取名比较敷衍。
知知点头。
知知飞到云止的肩膀上,用脑袋去亲昵云止的脸蛋,有些心疼的样子。
“你当初从我的耳后诞生,为什么你认识她,我不认识?”昆澜感到奇怪。
知知啄了一下昆澜的额头,重新飞回昆澜耳后的金纹里。
“你是说我脑子坏了?”昆澜大感震惊,“怎么可能?明明是她,对我若近若离。”
控诉云止也得不到任何回应,昆澜不理解云止为什么主动打破禁令,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