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给拉倒。”
烫手山芋扔出去,摊主心情大好,连忙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莱奥卡蒂亚转着手里的袋子,心情大好:“你喜欢这朵花?多少钱,我要了。”
斯内普斩钉截铁:“不喜欢,不要。”
摊主觑觑莱奥卡蒂亚的衣服和配饰,支棱起胆子,随口漫天要价:“二十万加隆。”
哂,该死的有钱外国佬,看上去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活该被诅咒坑死。
公子哥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东西:“有点离谱的价格,好在……”
果然,这种家伙根本没脑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摊主轻蔑地想,身子却诚实地往前探,等着公子哥掏钱。等会儿要不要再黑吃黑一次?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好在这里是黑市,而我也喜欢黑吃黑。”
伴随着骤然亮起的火光,这是摊主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来往的巫师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发现这里有人,旁边的摊子后还隐约传来几声不屑的笑。
这里可是黑市。
这里没人会为死亡哀悼。
不太标准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莱奥卡蒂亚懒洋洋地用鞋尖扒拉扒拉那堆没来得及收拾的炼金器,没发现什么好东西,于是只把那个玻璃罩子捡起来塞给呆愣的斯内普,拉着人继续逛,根本不管散落一地的货品被谁拿走。
揽着人走了一段,隔着一张面具都能听见斯内普的崩溃,莱奥卡蒂亚想了想,安慰道:“吃个塔可冷静一下。”
吃了,也冷静了。
把油纸揉成一团,斯内普谨慎地要求:“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搞突然袭击?”
这种事对他的小心脏很不友好。
“麻烦,我也没办法预料这个啊,会预言的是老头不是我,”莱奥卡蒂亚捏着他的后脖子摇晃两下,“赶紧学会习惯。”
这种事怎么可能习惯啊!斯内普反手摇回去。
复方汤剂的效果还剩几分钟,眼见没什么好逛的了,俩人一合计,不如打道回府各自研究各自的小玩意儿去。
正好费德丽卡和艾琳也在,如果她们能提供一些帮助就再好不过了。
费德丽卡知道女儿淘到一个报废的时间转换器后非常诧异。她三年级的时候申请过一个好的,也不是没试着研究过,可惜没研究出来,学期末只能依依不舍地交还回魔法部。
就算知道一些古老的纯血家族里会私藏这玩意儿,那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费德丽卡目前还需要老牌纯血家族的支持,不可能暗戳戳说“此物与我有缘,能否借来一观”这种话。
至于疑似附着在这个小东西上的诅咒,正好撞到费德丽卡的心坎上。她撸起袖子现场教学,带着莱奥卡蒂亚用各种手法仔细排查两天,又找来她在古灵阁当解咒员的朋友帮着检查,遗憾地得出结论:上面的诅咒是一次性的,已经有倒霉蛋帮忙用生命证实了这一点。
这枚时间转换器的损坏程度并不高,起码最重要的沙漏完好无损,只是外面的两个转环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弯了,最外面的环上还裂开一条口子。
莱奥卡蒂亚挺高兴,像猫猫得到新玩具:“这应该够我修好几年的了。”
费德丽卡完全不觉得女儿这是大放阙词——多少有名气的炼金术士都没法参透时间转换器的奥秘,莱奥卡蒂亚现在甚至只能姑且算刚入门——只一味学小海豹鼓掌。
艾琳和斯内普却一时拿那朵夕阳花没办法,只能暂时用带魔法的玻璃罩养着。
对养花充满热情的反而是莱奥卡蒂亚,她对一切没见过的东西都充满好奇心,甚至买了很多月痴兽粪便和龙粪,只为了戳一戳夕阳花的花瓣。
当然,没戳成,只能隔着玻璃罩看看。
两个大人拖家带口匆匆赶回英国,顺道在普林斯庄园住下,好端端的圣诞节在一屋子学霸的内卷中过成了学术交流大会,没人坐在桌上享用美食,各自端着盘子填吧几口,只顾着在巨型书房的各个角落里翻书,气得两只家养小精灵在壁炉里上蹿下跳惩罚自己。
艾琳花了两三天翻遍普林斯家的藏书,也没查出那种会用到夕阳花的魔药究竟是什么。斯内普在沙发上跟莱奥卡蒂亚头对头打商量,怂恿她给邓布利多或者格林德沃写信问问。
莱奥卡蒂亚正对着报废的炼金釜面炉思过,压根不管斯内普在说什么,相当不耐烦地把他推开:“别吵,我在思考材料配比……不行,也许得再加0.5克秘银试试,精金和龙血的比例也得再琢磨……”
“就一封信,”斯内普不死心,伸手摆正她的脸,“或者在lap上发条信息就行。普林斯家没有的记载,那也就只有比普林斯更古老的纯血家族里有了。”
莱奥卡蒂亚偏头夺过袭击,两只手不得空,于是“嗷呜”一口咬在他虎口上,声音含糊的威胁:“别吵我,不然把你的肉咬下来喂狗。”
仿佛有烟花在脑海中炸开,炸得斯内普瞪大眼睛,眼冒金星,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大脑和耳尖,世界模糊一片,只剩呼啸而过的剧烈响动捶打他的心脏,砰咚、砰咚。
斯莱特林的魔药天才从未发觉自己的感官竟然如此敏锐,敏锐到几乎能描画出不属于自己的唇纹,敏锐到能记住另一个人的呼吸频率。
温热的唇上下包裹住虎口处薄薄的皮肉,四颗尖尖的虎牙不自觉地磨动,并不重,轻轻的,仿佛榛子和橡果同人玩闹时的力度,一点舌尖不可避免的抵在齿关上,喉咙深处泄出的些许呼吸带着热气流连徘徊久久不肯停息,留下黏潮的湿意,却狡黠地顺着肌理流淌蔓延,激起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栗,如一双看不见的手环抱住他的脊背,吸附在腰窝。
几秒后,这个角落里传出一声巨响,惊得艾琳猛地回头,费德丽卡也疑惑看过来。
只见两个小孩儿连滚带爬分开,斯内普跌坐在地毯上,撑着上半身的手臂抖得不成样子,脸红得比刚煮熟的大虾还厉害,整个人像要冒出蒸汽一般。
莱奥卡蒂亚却是满脸狂喜,激动大喊“天才如我!我成了!”,抄起炼金釜一个箭步翻过沙发冲出书房。
眼见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发呆的斯内普脸色开始飞速变化,最终闭上眼,申请定格成有些绝望的释然,费德丽卡缓缓、缓缓地挑眉。
哦豁。
如果告诉阿尔伯特的话……他会哭的,嗯。
怀揣着看好戏的心情,费德丽卡蹲守在莱奥卡蒂亚的房门前,终于在第三天拦住一看就是用脑过度出来觅食的莱奥卡蒂亚。
“莱奥,妈妈问你个事。”
“……唔?啊,妈妈,早上好。”
有点疑心这种状态的莱奥卡蒂亚是否清醒,不过费德丽卡还是拿出从丈夫身上学来的直球技巧,认真问道:“你觉得西弗勒斯怎么样?”
回答她的却是莱奥卡蒂亚魂不守舍、死气沉沉、牛头不对马嘴的低语:“失败了……看来这个步骤也有点问题……妈妈,我的秘银用完了,你那里还有存货吗?”
深沉点头:“有的,宝贝,等会儿送到你房间去。不过你现在得去睡个觉,好好养足精神……好吧,来我房间,我看着你睡。”
夹着已经理智溃散的小凤梨头塞进被子,看着她一秒入睡,费德丽卡捏捏女儿的脸,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一口。
“确实像我和阿尔伯特。”
实属意大利千年难遇的铁树。
可怜的小西弗勒斯,还有得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