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在里奥过每一个生日时都会不厌其烦的提起这件事,再告诉他,他是妈妈第一个意义非凡的、又极其珍贵的宝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阿克瑞丝和阿奎拉都没有出生,那他就是唯一的宝物。
里奥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在满是爱的环境下长大。他的父母彼此相爱,同时很爱他。他有一个很冷淡的祖父,在他去霍格沃茨读书没几年的时候去世了、也有一个不那么喜欢孩子,却很喜欢阿克瑞丝的姑婆阿塔兰塔。
他并非姓诺特,他出生自马尔福庄园,冠以马尔福的姓氏,也得到了父亲的首肯。外祖父和外祖母很爱他,就像爱着他们的女儿那般的疼爱他,舅舅对小小的他更是有求必应。
他在两边皆有自己的卧室,在诺特庄园中,他有着属于自己的书房和密室,密室里放着一些他闲暇时无聊做的玩意儿,里奥似乎对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很好奇,甚至会对它们进行改良,但他从来不会去玩它们,他将它们都放在一层层透明的玻璃架子上,玻璃架子将它们一个一个的隔开。
他的妹妹和母亲很相似,从模样到脾性。可越长大些了,里奥觉得又不像了,母亲的模样更为柔和与慈爱,仿佛在她眼中自己还是抱着奶瓶颠颠跑的奶娃娃。他的名字是母亲取自狮子座、而妹妹的名字取自宝瓶座,再然后是他的弟弟阿奎拉,阿奎拉比阿克瑞丝小些,名字取自父亲的中间名阿尔塔(Altair)的由来,也与母亲的名字息息相关。
阿奎拉(Aquila),是天鹰座的意思,是很浪漫的名字,是一座行星状星云,也是夏季大三角之一‘阿尔塔’所在的星云,另外两个角则是天琴座的Vega、天鹅座的Deneb,它们组成了一个三角形,横跨银河。
据一些希腊神话,宙斯为了纪念赫柏和甘尼美提斯曾经工作的职务,就把他所变过的一只雄鹰变作了天鹰座,以及这个工作所需要用到的玉瓶,化作了宝瓶座。
也有别的故事,一些中国神话,而里奥喜欢天鹰座和天琴座的巧合。在银河的东岸,与天琴座的Vega遥遥相对的地方,有一颗比她稍微暗一点儿的亮星,它就是天鹰座的Altair。天鹰座的星图瞧着是一只苍鹰,Altair则是鹰的心脏,更为巧合的是,天琴座的古老星图中,天琴座曾被描绘成一只秃鹰。
阿克瑞丝长得像母亲、阿奎拉长得像父亲,不论是相貌还是脾性。里奥总是习惯的包容着他们。
刚从父亲的密室出来,里奥就听见了从走廊身处传来的钢琴声,不出意外是从琴房里传出来的,天色还早,父亲和母亲都未必起来了,弹琴的主人倒是有这个兴致。
里奥走到琴房里,里面总是放着沾了晨露的插花,永远那样清香沁人。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窗户的玻璃上,阿奎拉端坐在拨弦钢琴面前,弹奏着一曲似乎是即兴性的柔和抒情曲,徐缓的旋律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细致而沉静,略带些忧郁。
里奥没说话,似乎怕打搅了他的沉思与默想。
演奏到了第二章节,它变得有些不同寻常的轻快,像是温存的微笑。
到了最后一个章节,它变得急促,像是热情,像是沸腾,又像是激烈的狂怒,等快结束了,它又表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申诉,似乎是不甘,它疏的沉寂下来,可它汹涌澎湃的心情依旧没办法得到平静似的。
这首曲子真复杂,可阿奎拉将它弹奏的很好。
阿奎拉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抬头望向里奥的方向,他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你教我弹的。”
这是里奥教他的月光曲,阿奎拉就是这样好学的、聪颖的,一点就通的孩子,只要愿意认真的去学,很多东西学的会比他还好,好比如是由他一手教会的钢琴。
“圣诞礼物喜欢吗?”里奥询问,“一直没有机会问你。”
阿奎拉也没说喜不喜欢,里奥自顾自道:“我在一年前专门去德国汉诺威找工匠建造的,那台立式钢琴很漂亮,是胡桃木做的,也不大,正好能放在你房间第一个窗台前……”
“你什么时候假期结束?”阿奎拉忽然道。
“大概三天后。”里奥有些懒慢的倚在钢琴架上,温润英俊的脸庞微微露出了一个笑来,“你在霍格沃茨有喜欢的姑娘吗?”
里奥在以前他这个年纪时,同龄人里不是在讨论哪个学院的姑娘最好看性格最好,就是在谈恋爱,要么就暗恋着哪个姑娘,准备实施点什么。
“没有。”阿奎拉淡淡的说,“妈妈很关心你的另一半问题,她总是说,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里奥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又很快耷拉了下来,“她总是很关心我这个问题,怕我以后一个人。”
“圣诞节那天,和你一块跳舞的是不是莉莉·波特?她挺漂亮的,你觉得怎么样?”
他似乎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眸微微垂下,他将琴盖合上,轻描淡写道:“我怎么可能会和半个韦斯莱有瓜葛?Riri就算只是玩弄弗雷德·韦斯莱,可也算是纠缠不清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里奥微微笑着说:“妈妈和金妮·波特以前似乎是朋友。”
“那也是以前了。”阿奎拉抬眸望着他,“我都忘了,她救过你,把仅有的一瓶解药让给了你,如果不是爸爸,詹姆·波特就会死。”
里奥的确感谢她,同时也感到略微复杂。如果不是爸爸拿出了制作解药所需的重要草药,他恐怕这辈子都会陷入对金妮·波特的愧疚当中,哪怕他一开始就是为了救这两个不知轻重的表兄弟。当时若不是阿奎拉及时告知他,看到弗雷德·韦斯莱和詹姆·波特在这个时候跑到了禁林,他若是没有出现,恐怕他们更加劣势。
“好吧…”里奥说,“那你在霍格沃茨多看着Riri,别让她和弗雷德·韦斯莱、詹姆·波特走的太近,不然外婆知道又要说她了。”
阿奎拉嘴角带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看起来就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恐怕不能,Riri和弗雷德·韦斯莱、詹姆·波特在圣诞节假期的前一天,还去‘请’格温·加德纳吃了糖果,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新产品,吃了以后脸上会长出许多发红发肿的青春痘,Riri也不肯给她解药。”
里奥的表情终于有了别的变化,他微微抿了抿嘴唇。
“在你最后一个学年时,你在图书馆指导格温·加德纳魔药论文,她后来请教了你很多问题,你在霍格沃茨一向人气很高,她喜欢你无可厚非。”
自那以后,格温·加德纳便被阿克瑞丝盯上了,归根结底,格温·加德纳是因为他遭受了无妄之灾,他开始说过几次,只会让阿克瑞丝变本加厉,后来只能慢慢的劝她,可他终归七年级了,来年就该离开霍格沃茨了,无法做太多。
“我也不喜欢她。”阿奎拉说,“Riri欺负她,她既不敢还手也没有能力反击,Riri用魔法把她吊起来的时候,又挥挥手脱了她的鞋子,用羽毛挠她们的脚心,所有人都在看她,都在哈哈大笑,也许有人想解救她,可终究还是不敢,因为弗雷德·韦斯莱和詹姆·波特在帮着Riri捉弄人。”
阿奎拉继承了他父亲的深蓝色眼眸,此刻水润的眼眸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我知道了。”里奥语气平平,在最后夹杂着一丝微乎极微的叹息。
就在里奥准备离开琴房时,西奥多又稍稍掀开了自己的外套,从里袋里拿出一支玫瑰花,这玫瑰雪白晶莹,浑身笼罩着一层月光般的光晕,也闪烁着月光般的寒冷,脱俗出尘,从它的身上传来一股奇香,慢慢散开,清香四溢,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
阿奎拉把玫瑰放到钢琴架上,只道:“这是我在禁林找到的一株月光玫瑰,当时它还只是一朵花苞,我拜托韦斯莱帮我摘回来,他就带着波特去禁林摘。但他最终没有摘回来,因为我告诉了他一个错误的地点。”
之后就碰到了流亡并隐匿在禁林的食死徒。
“这是我后来特地为你摘的。”
阿奎拉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快出门了,他又微微一顿,少年独有的清润悦耳的嗓音低低的传来:“生日快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