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梨抚住胸口,命自己赶紧平复下来。杜淮琤夹着怒火俯视她,这丫头冒冒失失地闯入一堆男人中间,能看的不能看的全瞧了个精光,若不是、若不是,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酒!我想到了把浊酒变清澈的办法!”
杜淮琤轻哼,不置可否。
“蒸腾。”为了身契,刘梨继续道。
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杜淮琤冷冷道:“说下去。”
“把酒浆加热,产生的蒸汽经冷却后凝结成的‘露水’汇集起来,就可以得到澄净的酒水。”
杜淮琤还是寒着脸,脸上写满怀疑。
刘梨看他不信,急道:“就像我给你煮的三黑三红粥,不管放什么颜色的食材,不管熬出的粥或红或黑,锅盖内的蒸汽水永远都是清澈透亮的。”
“就像……”杜二爷启口,“烹茶。”
好吧,跟杜二爷打比方也得用风光霁月的例子。
“走!”只消一瞬,杜淮琤就想通了其中关联。
“去哪?”刘梨呆住不动。
杜淮琤返回身,牵起她的手,“去草庐,用你的法子,蒸酒!”
他大步在前,刘梨勉强跟上。杜淮琤的手纤长有力,掌心薄茧缠磨着她,刘梨挣了两次挣不开,只得由他攥着。沿途不时有人投来探究的目光,又识趣地低下头去。
两人回了草庐,杜淮琤打开左厢房,站在门边吩咐道;“去把小茶炉拿进来。”
“二爷不妨先擦洗擦洗,也好舒坦些。”
杜淮琤这才想起他还打着赤膊,和平日端方君子的仪态大相径庭。抬眼看小丫鬟低眉垂眼,不知因为走得急还是什么原因,脸颊红扑扑的,不由靠近道:“你是想让我舒坦,还是让自个自在?”刘梨抬头,不期然撞见他眼中的戏谑。这家伙,端的是得意自家那身好皮囊,这会赤着上身,坦荡荡向她展现自己,神态恣意张扬。
刘梨见不惯他张狂的样子,忍不住道:“自然是希望二爷舒坦。刚才那些爷们中,就二爷顶白皙,您身份贵重,自是要时刻保持仪容整肃。”她是承认刚才都看到了!拿爷和那帮糙老爷们比,哼,“白皙”,爷是妇人不成?
刘梨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说了声“备水去”,就溜了个没影。杜淮琤银牙咬碎,抓不到人也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