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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A区包装工厂的巨大厂房里。
空气中混杂着胶水的刺鼻气味和纸板切割后的的粉尘,所幸现在的天气还很凉快,不然这里面还要充斥着数百名犯人的汗味。
这里是监狱重要的创收部门,承接外界的纸箱订单,其实就工作内容来讲不是最辛苦的,所以愿意来做的犯人不在少数。
巨大的空间里,几条流水线轰隆作响。
3号线上,犯人们正麻木地重复着动作:将折叠好的硬纸板放入机器入口,传送带将其送入自动封箱区。
机器内部,首先是热熔胶喷头快速在纸板边缘涂抹胶水,接着机械臂“咔擦”一声精准地将其折拢粘合。
最后一道工序,是高速旋转的圆形切刀负责将粘合后多余的、参差不齐的纸板边缘瞬间切掉,让纸箱边缘变得整齐划一。
切刀周围有一圈金属防护栏,但长期使用下,靠近操作面的一个固定螺丝早已松动,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
但是管理工厂的狱警头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也没修。他认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该靠近这里。只要在规范操作下,一切都很安全。
所以因此,在这个工位负责把修理过的纸箱转移到另一条流水线的工作就没什么人愿意去做。
除了段文西这种有点怂的倒霉蛋。
他负责在切刀出口接住成品纸箱并码放整齐。就在他弯腰去捡一个滑落的纸箱时,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囚犯,其中一个当然就是德肖恩了,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后,德肖恩一个装作脚下不稳,猛地朝段文西后背推搡了一把。
力道很大,带着十足的恶意。
这周围的监控坏了,周围的其他狱友都紧张地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人原因掺和进这件事故当中。一切都天时地利人和,是报复段文西这个家伙的最佳时机。
- 但德肖恩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瘦弱戴着眼镜的家伙反应居然这么快、下盘居然这么稳。
快速躲开他的推来的这一巴掌后,德肖恩完全可以保持平衡站直身子,但段文西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朝着德肖恩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
德肖恩的身体完全失去平衡,尖叫着向前扑倒。
他本能地伸出左手想撑住身体,但倒下的位置,恰好是那台高速运转的封箱机的切刀附近。
他的手,没有按在地面,而是直接顺着那道松动的防护栏缝隙,插向了那正在疯狂旋转的刀片上。
“刺——噶!”
一种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被高速切割的可怕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德肖恩撕心裂肺的嚎叫。
鲜血猛地从他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根部喷溅出来,染红了传送带上整齐的纸箱,也溅到了旁边段文西惊恐的脸上。
整个流水线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停了下来,刺目的警示灯旋转着,让人感到一阵阵晕眩。
后面的事情明彻已经知道了。因为几分钟之后,他就赶到了现场给德肖恩捡手指去了。
上面的情节只是根据两人各执一词的言论中推测的,不过很显然,在座的所有人大概也都是这么想的,这大概率就是个狗咬狗的互相报复的恶性事件。
不过,大家都希望这只是个意外事件。
德肖恩自己不小心不注意,操作不规范切断了手指,所幸在及时就医后已经把手指接上了,后续只需要等待血管重新连接上,恢复供血。
两人都被罚了一级紧闭,段文西是初次被罚紧闭,因此时间甚至还没傅寒星长。
整件事中只有德肖恩整整和自己的两根手指分离了五个多小时,后续还有可能断指再植失败,彻底赔进去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