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洋从小和奶奶长大,他不曾有过妈妈,爸爸也是可有可无——”
金玉风打断了蓝塞壬,情绪激动,“如果我妈当时不走,她会死在那个家里!”
“那也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当时徐海洋只有几个月大,他能怎样?”
金玉风没说话,依然不认同。
“如果你想报仇想解恨,让你妈妈来,找到罪魁祸首,一笔一笔算清楚。你这样仇视徐海洋没有任何意义。”
金玉风闭了闭眼,“我妈不来。”
“所以,你也别捅破这件旧事。我不想看到他难过。”蓝塞壬停顿了一会儿,转了一下话题,“现在,我们要进同一个剧组,你们碰面是难免的事。你们发生什么不愉快的话,影响的是我们这部戏。我希望你能理智一些。”
“他有罪!他们全家都有罪!”
蓝塞壬突然提高了声音,“金玉风,你没有资格审判任何人!这件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和你妈妈有关,和两个姓徐的有关,唯独和你没有关系!你的妈妈受到了伤害,徐海洋也是在‘没有妈妈’的人言中长大的!他也是受害者,你想对他索求什么?”
“壬哥!你是不是也认为,他比我好。”
蓝塞壬突然失去了耐心,“说教”这种角色不适合他。拧开门,蓝塞壬走了出去,随手关了门。
陈幻把墨镜递给蓝塞壬,蓝塞壬边走边戴。两人大步往外走。
导演或者影评人,常常把两个年龄相仿、表演方法相似的演员作比较分析,所谓对家、竞品,也与此有关。
人们喜欢比较,比别人,也比自己。
对于金玉风和徐海洋的这种关系特殊,长相明显相似的两个人来说,这种比较更是不可避免。
面对比较,当事人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做好自己。
显然,金玉风不懂。
蓝塞壬上了车,闭眼靠在椅背上,心里有些乱。
那日徐海洋去公司上班,蓝塞壬去找妈妈。
妈妈说,她有一个大学同学叫车美媖,二十七年前,她留下一个半岁的孩子,逃出了北京。
妈妈说:“她身无分文,连身份证都被那男的藏起来。她用路边小卖部的电话联系我,我和你爸爸跑到北桥汽车站,给她拿了衣服和钱。从此,我们再没联系过。”
蓝塞壬问:“徐海洋和她,长得像?”
妈妈点点头,“很像。车美媖与她的妈妈,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们家是显性遗传,恰好遇到了隐性遗传的父系。所以,车美媖的后代,长相像她的概率很大。”
“妈妈为什么问他献血的事?”
“车美媖是P型血。”
蓝塞壬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着眼,呓语般说道:“金玉风也是P型血。”
他没问徐海洋什么血型,但上次妈妈问献血的事,徐海洋把手机掉在了地上。稀有血型的人对“血型”、“献血”之类的问题很敏感。
蓝塞壬想起徐海洋对他说:“奶奶说,我和我妈长得一模一样。”
“妈妈,我们先不提这件事。徐海洋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点点头,“我也觉得,他知道没什么好处。”
蓝塞壬之前看过一本美国人写得导演创作的书籍,作者在书中,感叹般说道:“生活远比电影更戏剧。”
有数不清的电影、电视剧和小说,在开头,喟叹般标注:该故事,以真实故事改编。
蓝塞壬没回别墅,去了公司。他想见到徐海洋,想抱他、吻他。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蓝塞壬睁开了眼。
刚刚他对金玉风喊得很大声,陈幻听到了。
蓝塞壬平静开口:“徐海洋和金玉风长得像,不是偶然。”
田姝从驾驶位有些惊异的回过头。
陈幻坐在蓝塞壬右手边的位置,比较平静。陈幻心思玲珑,估计已经把这些事想得差不多了。
蓝塞壬继续说:“上次,金玉风来公司闹过之后,徐海洋对此一字不提。他有他的想法,他不提,我们也不提。刚刚我和金玉风谈了,让他也不要提。”
“嗯,明白了。”陈幻说了句话。
徐海洋从会议室出来,见陈幻、田姝和蓝塞壬回来了。
“怎么样,顺利吗?”
“顺利。美指说我和荣婉婉,俊男美女。”
徐海洋笑着推开办公室的门,蓝塞壬先进去。
徐海洋随手关了门,蓝塞壬拥上来接吻。
徐海洋揽着他的腰,垂头吻他。
蓝塞壬腻在他身上,等两人吻得要走火的时候,蓝塞壬突然“呀”了一声!
徐海洋抬头,等着他往下说。
蓝塞壬指指徐海洋的白衬衫。徐海洋低头看,只见白衬衫的领子、前襟,蹭上很多粉底液的痕迹——蓝塞壬没卸妆。
蓝塞壬咯咯笑着,手指摸了摸徐海洋的唇,“口红。”
反正这件衣服今天也这样了,徐海洋捏着他的下巴,又吻了一轮。
徐海洋把这件衬衫脱下来时,侧腰和后背部分,被蓝塞壬抓得全是褶子。
等田姝过来敲门,提醒蓝塞壬没卸妆的时候便看到,刚刚还是白衬衫的徐总,已经换了一件黑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