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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安内(十四)寻得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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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马车行驶缓慢,刘昶一路追寻,并未费什么力气便寻到马车的踪迹,随即放慢速度,在马车后面慢慢跟着,他倒要看看,沈韵这是要去哪儿。

马车上坐着的那尔丹有所察觉,问一旁的沈韵:“阿韵姐姐,那个人在一直跟着我们。”

沈韵一边揉着还疼痛的手腕,一边顺着那尔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刘昶正不远不近地慢慢跟在他们马车的不远处。

想起刘宁的叮嘱,不可将她的消息告诉旁人,沈韵掀起车帘,对车夫道:“张哥,换条路,走城南,穿城北,绕城东。”

“得嘞!”车夫张哥勒住缰绳,调转方向,按着沈韵说的,在城南、城北、城东到处穿梭,直至天色渐晚,身后的人没了踪迹,方才沿着他们原定道路继续赶车。

刘昶察觉到沈韵发现了他,并带着他在城里绕圈子后,早就弃了马,来到醉云轩最高处。

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街道上的车马的动向。

看着那架马车在京城中绕了一圈后去了城西,刘昶方才动身出发,这次他跟得更加小心谨慎。

马车停在了城西郊的一处宅子,沈韵下车。

宅子不大,依山傍水地矗立着,里面似有白幡随风舞动,还有丝丝的哀乐顺着风声飘入耳中。

山上林影森森,映落在宅子上,本就看着诡异的宅子又增添了几分阴森的鬼气。

莫不是……莫不是阿宁她……

刘昶心脏猛地抽搐一下,理智全乱,思绪尽失。

随即刘昶摇头否定了方才的想法,不可能,阿宁不可能有事的,若是阿宁有事,六哥不会不告诉她的,大姐姐也不会什么也不知道的。

怔在原地片刻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要亲眼看过才知。

刘昶三两下翻墙跳进那处宅子,寻着声声入耳的哀怨琵琶声,刘昶寻到了沈韵所在的屋子,屋子里头并未点灯,只能听到美酒入杯、酒杯碰桌的声响。

一杯、两杯、三杯……

一壶酒饮尽。

“怎么没了?”

“继续添。”

那尔丹有些犹豫,不知所措地看向沈韵。

沈韵也很是心疼喝醉的刘宁,停下了手中的琵琶,上前劝道:“阿宁,往常你只喝半壶的,如今竟一壶都不够你喝了,少喝些吧,到底伤身,可不要这样作践自己。”

“继续添啊!”刘宁抱着空空如也的酒壶,醉醺醺地摔出手中的酒杯,因未曾听到琵琶声,有些怒气:“弹啊!继续弹啊!怎么停了?嫂嫂她最喜欢听琵琶的,哥哥也喜欢的,你怎么停了?”

提起还朝与刘茂,刘宁的眼泪便再也绷不住,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沈韵及那尔丹眼前也不免一片氤氲。

“阿宁,若是他们还在,定然不愿看到你现在这副颓废样子的。”刘昶一脚踹开虚掩着的房门,脸上同样是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沈韵眼疾手快,忙拉住意欲拔刀而起的那尔丹。

“是谁?”

屋子里并未点灯,只有洒进屋子里的点点星光。

刘宁并未看清来者的脸。

刘昶并未理会这声,道:“点灯。”说罢,走到刘宁近旁,俯身蹲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醉醺醺的刘宁。

沈韵寻来一根蜡烛点亮放置在桌上,看了眼刘昶神色后,便带着那尔丹出去了。

莹莹微光照亮了两人的脸。

借着烛光,刘昶看清了屋内的布局,不远处摆着几座牌位供奉着。

刘昶看着身形消瘦、发丝凌乱的刘宁,她早已不似先前那般明媚,不免有些心痛。

刘昶抬手抹去眼角挂着的那颗泪,问道:“你怎么整天这么颓废度日、声色放纵?这一两年你都这么日日酗酒吗?”

刘宁嗤笑一声,“颓废?这样不好吗?听听曲儿,喝喝酒,一天又一天。”说罢,放肆大笑着。

刘宁醉醺醺调笑道:“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吗?只是我的酒壶空了……”

沈韵看了眼面色有些铁青的刘昶,轻轻拉了拉刘宁的衣角,低声提醒道:“阿宁,他是定北王殿下,是你七弟。”

“七弟?”刘宁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一整壶酒下肚,刘宁思绪早已混乱迟钝,“七弟是七弟,定北王是定北王,七弟不是定北王,定北王也不是七弟。”

刘昶咬着牙,捧着刘宁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阿宁,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再仔细看看,我是刘昶啊!我是你七弟啊!”

“七弟?”刘宁看向刘昶,苦笑一声,才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

“阿宁……”刘昶颤抖着抱紧刘宁。

记忆如潮水般翻滚而来,刘宁仿佛回到了那一日。

一推开偏殿的门,看到母亲悬吊的身体……

踏入一地血腥的秦王府,哥哥嫂嫂的尸体上都盖着厚重的白布……

刘宁捶打着刘昶的后背,哭诉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我母妃……她……她就吊在那里,吊在那里……”刘宁摇手指着,指着屋里的房梁,哭个不停,“她平日里最怕疼了……她……”刘宁泣不成声。

刘昶轻轻安抚着刘宁:“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刘宁看向不远处的牌位,旋即眼神清明,恢复了些神职,道:“母亲没了,哥哥嫂嫂也不在了,就连我那可怜的小侄子也……”

“七弟,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明明母妃还说要为我准备嫁妆呢……”

“明明哥哥还说要我精进箭术,明明说好要举办一场射箭比赛的,彩头便是嫂嫂带来的那几匹汗血宝马,怎的……怎的如今……”

怎的如今只剩下那几匹汗血宝马呢?她恨不得当时就同母妃与哥嫂同去了。

刘宁趴在刘昶肩膀上呜咽哭着,强撑几年的情绪在此刻轰然坍塌。

刘昶心疼不已,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阿宁,不如与我同去永州,那里天高地阔,风景正好。对了,近来边市开放,很是繁荣,有你最喜欢的宝石,还有不少绝世好马,个个膘肥体壮,你见了一定喜欢。”

一听到这些,刘宁便想到自己哥哥在胡人那里受苦,才刚止住的眼泪不由分说地又流出来,一抽一抽的,险些喘不上来气,“我……我……不喜……不喜欢……去……永……永……”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不喜欢我们就不去。”刘昶轻轻为刘宁顺着气,眼里满是心疼。

“我……我……想……想去……陌……陌南……”刘宁抽抽嗒嗒道,陌南曾是她哥哥刘茂的封地,她想去看看,想去看看哥哥和嫂嫂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陌南……”刘昶有些犯难。父皇的胞弟,诚王叔被分到最荒凉的栾南就藩,父皇尚且十分忌惮,而陌南最是富庶,若是父皇在位,他倒是可以求上一求,只是如今是他的弟弟在位,若是他去求陌南,只怕会惹来猜忌。

但看着刘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昶咬咬牙,“好。你暂且等些时日,待我再多立些军功,我去大姐姐面前求去,我带着你回陌南。”

“好……”刘宁转念一想,心中翻起无限恨意:“不必求她!”说罢,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那几尊供奉的牌位走去。

“阿宁!”

刘宁还未走上几步,酒劲儿上头,脚步虚浮,直挺挺地朝前倒去。

刘昶忙上前托住,见刘宁昏睡,横抱起刘宁,将刘宁安置好,唤来沈韵与那尔丹两人:“你们两个守着她,直至她酒醒为止。”

说罢,起身,抬眼看到正为刘宁轻轻擦脸的沈韵时,想到那串他特地为刘宁寻来的手串戴在沈韵手上时,脸上又黑了几分,犹豫片刻后,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已经送给阿宁了,那便任由她处置,待他寻来更好的再送给她。

待经过那尔丹身旁时,特意多看了那尔丹几眼,不知怎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眼熟。

“还有——”刘昶起身,临走前,特意叮嘱道:“以后不要再让她饮酒了。待她醒了告诉她,等我回来,我带她去陌南。”

一一叮嘱过后,便为她们关好房门。

为了能有足够的军功换来就藩陌南的机会,刘昶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在宫门下钥前抵达皇宫,趁着刘安还没安寝,跪在刘安面前恳求道:

“大姐姐,我们大江与胡人之间必有一战要打。”

“还望大姐姐允我带兵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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