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什么呢?花袈茫然。
“不喜欢和我用膳么?”
“也不能说不喜欢。”
但也不能说喜欢就是了。
花袈拿起汤勺,狼狈地躲避李洛绪探询的目光。
闻起来很香的汤,喝到口中竟尝不出滋味,连汤烫都几无所察。
“花袈。”
在人心慌意乱的时候,
忽然被叫全名,跟小时候犯了错被父母叫全名的效果是一样的。
花袈下意识挺直腰背,却又看到李洛绪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那笑意很柔和,让人能立即领会到她的友善。
花袈旋即又松弛下来,见李洛绪迟迟不语,她催道:“要说什么能不能干脆点?”
“这些天,你想过我么?”
花袈愣了下。因为愣了下,她感到有点狼狈。
“我干什么要想公主?”她的语气虚虚的。
这样虚弱的嘴硬,其实更像是一种肯定。
李洛绪显然轻而易举地读到了这种信息,“你有想过,会在书院遇到我么?”
“公主到底要说什么?”
花袈不信,她都说了她喜欢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李洛绪会看不透她的心思。
她在试探什么呢?她们明明没有可能的。
即便李洛绪深得帝后宠爱,可皇家不会允许女女结合也是人所共知的不成文的规定。
花袈的姬达也告诉她,李洛绪并没有那么弯,她是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类型,看不透她喜欢什么,更看不透她不喜欢什么。
所以,她不想被她招惹。
那一晚既然是解毒,就让那一晚像并蒂莲那种邪药一样纯粹不好么。
“我说得不够清楚?”
“哦,是有想过的。”
花袈选择诚实。
书院虽然大,但李洛绪,她是光,是电,是书院西社最耀眼的存在;
花袈,她是美梦,是理想,是昭都每个人见到都会快乐很久的奇迹。若非原主病弱人所共知,她的耀眼完全可以比肩李洛绪。
两个已经被谎言和八卦牢牢捆绑的人,想要不见几乎不可能。
“接到我的请柬,开心么?”
天!李洛绪是不是太高高在上、太自负了?
即便她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花袈也不允许她对自己使用这种志在必得的语气,于是本能怼回去:“我应该开心么?”
这样还不够,她还要再阴阳怪气一句,“如果公主觉得我应该开心,那么我就开心吧。”
果不其然,李洛绪被刺到了。
她开始安静地吃饭。
花袈原本就不太有胃口,现在更是没胃口了。
但看着李洛绪优雅得浑若无事发生的模样,她才反应过来,或许她并没有高高在上,而是出于金枝玉叶天生的姿态。
她是天之骄女,本就是人人都想要巴结的人物,矜贵的她自然是目无下尘的,所以说出那种话,也许也并不是因为自负——
但说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花袈也并不想收回,她有她的尊严。
最终,李洛绪也没吃多少。
桌边发僵的气氛始终没缓和。
末了,花袈道:“抱歉,影响了公主的食欲。”
“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
“我只是在反思。”
“公主有什么需要反思的?”
“我是不是太想当然?”
“公主想当然一点也没什么,毕竟你有——资本。”
“何谓资本?”
“——能力、本钱或财富之类的。”
花袈时时提醒自己用词不能太现代,免得被怀疑,但偶尔还是会这样管不住自己。
“花袈,你喜欢钟荼蘼么?”